顧氏聽了,眼中露出不解,那劉氏離席少說也有半個時辰,怎的只在那裡停留了一盞茶的功夫?
靜依突然看著顧氏手中的珠子道:“母親,這不是您的夜明珠。您瞧,這大小雖與皇上所賜一樣,可顏色卻是暗了一些,光澤也沒有那顆圓潤。母親,看來,是咱們冤枉了三嬸兒。”
顧夫人也是插話道:“妹妹,想來三夫人只是仰慕你的才氣,所以才想去看看你房中的字畫,這才撒了謊。不過是進去一觀罷了,那杜嬤嬤不是也說了,她並未動房中的東西!”
劉氏聽了,胸口是一陣憋悶,這顧夫人明著是在為自己開脫,實際上卻是笑她一無是處,明知自己對詩詞歌賦,一竊不通,而且還言明是自己撒謊進了顧氏的院子,這分明是在貶低自己。她心中雖惱怒,卻是無可奈何,只好訕笑道:“是呀,我也是仰慕大嫂的才華,才會出此下策,還望大嫂莫怪!”
劉氏思索再三,至於這顆夜明珠究竟是怎麼到了自己的袖中,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若是她不承認自己去了顧氏的院子,待會兒勢必要查到自己回院子做的那些事兒。想想自己偷拿了蘇成多少的金銀珠寶?這若是被蘇成知道了?只怕蘇成也是輕饒不下她!
而顧氏面上笑著,眼中卻無半點笑意,這件事情太過蹊蹺!無端端地,劉氏為何要進自己的院子?眼下這麼多賓客在,實在是不便詳查,遂道:“好了,三弟妹有心了。以後若是想看什麼字畫,言語一聲便是了,何需如此?靜依呀,若不是你剛才看錯了,怎會勞你三嬸兒如此心急!還不快去給你三嬸兒陪個不是!”
靜依看出此事已引起了母親的注意,看來,自己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靜依依言上前,福了福身道:“都是靜依眼拙,一時看錯了,還請三嬸兒不要怪罪!”
劉氏見顧氏口氣軟了下來,忙扶了靜依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這夜明珠的風波算是過去了,顧氏又吩咐戲臺重新開唱!
劉氏從眾人的神情上自然也看得出大家對她的不屑和鄙夷,居然撒謊進了候夫人的寢室,雖說沒有偷東西,可今天來的哪個不是京城有名的貴婦?她們眼裡哪能瞧得起這樣的婦人?何況她早已不是什麼官夫人了!她今日算是丟盡了顏面!可是又能怎麼辦?
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劉氏臉上的蒼白之色,不時地有幾句冷嘲熱諷朝她飄過來,她硬是咬著牙忍了!手中的帕子,早已讓她揉搓地不成樣子了!她強壓了心頭的怒火,不就是幾句冷嘲熱諷嗎?她忍了!顧氏,這筆帳,我給你記下了!想想自己剛剛收到的那筆銀子,劉氏的心裡好受了不少。
原來,劉氏剛剛出去了半個時辰,實際上是她派出去的放印子錢的人收了銀子回來,在西角門兒那等著她。她怕有人看見,就讓丫環穿了自己的衣裳故意在府中人多的的地方,讓人看到個背影。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自己去了西角門,可誰知,這一次竟是弄巧成拙了!竟是讓顧氏鑽了空子,如此羞辱於她!她哪裡知道,真正設計她的人,並非顧氏,而是隻有七歲的靜依!
在大淵若是被查到放印子錢,可是要判刑的!原先那人來給她送銀子,都是在晚上,或者是在府外。今日偏巧就成了白天,她原想著讓人告訴他晚上再送來。可是那嬤嬤回她,這回可是大數目,她動了心,便冒險去了西角門兒。誰知竟是生出這許多事來?
靜依靜靜地看著戲臺上的戲,眼角的餘光在劉氏的臉上掃過一眼,劉氏,你真以為這就是在設計你了嗎?不,這不過是引你入套罷了,你只有認了去過母親的院子,後面的戲才好接著唱!
靜依的眼中、唇畔皆是帶了濃濃的笑意!好在此事已經驚動了母親,想必母親定會有所防範了。她向老夫人的方向輕掃了一眼,老夫人,你三番四次地謀害我們母女,這一次,我勢必再斬斷你的一隻爪牙!若你就此罷手,我便不再窮追不捨,若你仍是不肯死心,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戲聽的正在興頭上,便聽外面傳來了一陣哭哭啼啼以及有人嘶喊的聲音。
顧氏的眉頭幾乎是要擰到一起了,今兒是自己的壽辰,怎聽得這晦氣聲,遂遣了劉嬤嬤出去瞧瞧,把人攆將出去。
不一會兒,劉嬤嬤便回來了,看了劉氏一眼,“回夫人,外面啼哭的是那柳氏。說是三夫人今兒個午時回了趟院子,將靜柔小姐責打了一頓,還,還踢了一位剛剛有孕的姨娘一腳。可是那三夫人下了令,不讓人請府醫,也不準出院子。柳氏是偷溜了出來,求夫人和老夫人讓府醫過去給兩個人瞧瞧。”
顧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