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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覺身心一震,不自覺身心皆凜,把那浮華心思、遊樂心態拋去,端然正容,竟為這琴聲所懾。

誰知軒轅如玉仰首一笑,琴音乍變,方才的凜然肅殺,輕易消於無形,轉眼間化為春雨浩浩,秋風蕩蕩,泉水淙淙,柳葉依依,音符與音符間的轉接渾然天成,兩種完全相反的琴音自然地連在一起,不給人絲毫突兀之感。

月影湖上,楊柳依依,畫舫來去,小舟如織,長風浩浩,都似只為配合這一曲琴音而存在。

琴韻悠悠,化清風滌盪,依依清流,纖纖玉人,又似特為這月影之湖而譜寫。

再加以軒轅如玉撫琴之時,為壓下漫天絲竹之聲,暗中運了內力,一時間整個月影湖上,都回蕩著這無以倫比的優美琴音,叫人聞之忘俗,感之失神。

一曲琴罷,謝遠之猶自愕然而坐,竟還不及回神。

連一直漠然的林相如,也禁不住回首,驚奇而讚歎的瞧了她一眼。

上官蘭蘭也醒了,她這種大俗人倒是反應得比諸位雅公子快一些,趕緊用力拍手,拍得掌心生疼,看得李耀奇暗自好笑。

好一陣子,畫舫外才傳來一陣嘈亂,似是有人驚歎,有人低呼,有人站在船頭議論,有人扯直了脖子高聲發問。

謝遠之不知應否搭理,正要詢問軒轅如玉,外面又傳來一聲長笑,笑聲之後是一把清朗的聲音:“輕撫冰絃動,韻凝風尾寒。如此琴曲,幾可比蝶舞之舞了,不知蕭某可有幸上船,再聆一曲仙音?”聲音清朗,語氣狂放卻帶笑意,叫人聽了不覺反感,只覺可親。

謝遠之忙起身,探首出窗,高聲道:“蕭兄原也在此,我與新交的好友同來遊湖,方才是軒轅公子一曲仙音賜我親聆,蕭兄如有興趣,不如上來一敘。”

眾人皆回頭看去,李耀奇也站起來,順著謝遠之的目光望去,卻見畫舫一側,有一葉小舟,舟上立有一人。

一身半舊的藍衫,寬寬鬆鬆穿在身上,一頭黑髮竟然不束不簪,隨便散在腦後,別有一種獨屬於晉人的灑脫之風。一手執壺,一手執杯,正自斟自飲,偶爾還側首與那美麗清秀的劃舟漁女說笑幾句。眉目英且朗,顧盼而神飛,叫人見之忘俗,心生親近。

那人聞謝遠之一言,隨即灑然一笑,對著船頭一揖:“狂士蕭遙,恭敬不如從命。”

再普通的話,由他說出來,都有一種獨特的瀟灑,叫人心嚮往之。

他站在舟上,向華麗畫舫上錦衣華服的謝遠之行禮,意態疏狂,自然灑脫得彷彿那簡陋小舟便是他的水上皇宮,世間貴戚皆不及他袖底清風。

謝遠之不敢怠慢,急忙還禮:“蕭兄別客氣,能請蕭兄同遊,是我的福分。”

蕭遙不再虛禮,足尖微點,雙臂一振,人如大鵬般躍起,輕輕落在船頭,目光往正站在船頭處的林相如微微一掃,卻沒有其他被林相如出塵風華所震動的表現,大步往船艙裡去。

謝遠之笑道:“蕭兄的輕功越發俊了。”

蕭遙大笑道:“謝公子恭維人的本事也越發高明瞭,你有眾多名師,偏要管我這才入門的輕功說高明。”

他說的話倒也實際,剛才那一躍,實在普通得很,稍會輕功的人都可以做到。但他偏偏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再普通的事,由他來做,都會給人極為灑脫不群的感覺。

此刻他才剛剛跨進艙門,湖上清風剛自他身上掠過,廣袖寬袍,悠悠遊遊,身後散亂的黑髮飛舞,恍如神仙中人。

他一步走進艙門,不但謝遠之迎上去,就連軒轅如玉都不知不覺,起身相迎。

謝遠之笑著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蕭遙蕭公子,這位是軒轅公子,李公子,上官小姐,還有……”,他指了指軒轅浩,一時頗為躊躇,因為軒轅浩至始至終都是淡然處之,並沒有相告名諱,此時反而不知如何介紹了。

軒轅浩卻在謝遠之介紹蕭遙的時候便睜開了眼睛,望見蕭遙,目光急速的閃爍了一下,方才懶懶的回答,“我也姓軒轅。”

“是家兄,”軒轅如玉連忙搪塞了一句,隨即轉向蕭遙,朗聲說:“認識蕭兄,實乃我輩榮幸。”

蕭遙笑道:“不敢不敢,我不過謝府小小客卿罷了。”謝遠之也是一笑,“你這等小客卿,在父親眼中,可比我這個親生兒子還重要。”

蕭遙悠然道:“我素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漁樵耕種皆不會,讀書讀的又不是正途,若非謝府庇護,早已餓死街頭,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謝遠之笑罵他:“你蕭遙公子風流客會餓死街頭,不知要叫多少美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