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留這個叫上官蘭蘭的人在寢宮裡呆了一夜!
宮廷裡的規矩,為了防止皇上專寵某位妃子,也為了皇帝大人的健康問題,妃子在半夜就要被送回自己的殿宇,而這樣留宿一夜的事情真的是聞所未聞、聽所未聽,見所未見!
一時間,皇宮沸騰了,朝野沸騰了,天還沒亮,一封封絕密資料便如雪花一般飛向各個妃子、各個權臣、各個名門貴族手中。
而資料上,無非是寥寥的幾字:上官蘭蘭,京城富商上官家二小姐,自小以懶聞名,嗜睡,領悟力強(不確定,因為是個別人的言論),但是不通人情世故,戰鬥力:0,陰險度:0,威脅指數:0。
所有人都長呼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場虛驚。
而在皇帝的寢宮,作為當事人的上官蘭蘭仍然睡得昏天暗地。
李耀齊已經起床多時,沐浴更衣、收拾一番後,才發現她仍然動也不動的趴在龍塌上,明黃的絲綢已經滑到了她的腰間,露出一片白皙的脊背。
李耀齊微一怔忪,立刻下意識的擋在進來侍候的高公公身前:第一次,不想讓別人看見床上人的模樣。
而以前,他是從來不會避諱的,不僅不避諱,還可以弄出很大的動靜,最好是所有人都知道,讓所有人都以為他荒淫好色。
高公公倒沒有注意皇上的動作,只是很盡職的跪下問:“皇上,姑娘是不是要送回去……”,他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什麼,又尷尬的問:“皇上,這位姑娘還沒有名分,也沒有在敬事房報到,沒有委派差事,現在是送回儲秀宮,還是另安排住處?”
李耀齊皺皺眉,她的出現真的是一個意外,只是再送回儲秀宮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已經不能算是秀女了,封為妃子嗎?他轉過身,重新回到床榻邊,伸手將錦被拉起,蓋住她外露的春色。
上官蘭蘭突然翻了個身,額頭撞上他剛剛準備拿開的手,而李耀齊也停止了動作,就這樣停在她的額頭上,沁涼的感覺順著他的肌膚滲入她的感官,上官蘭蘭的眉毛動了動,然後睫毛動了動,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
在睜眼的一瞬間,她的眼睛裡有一絲迷濛,還有一絲努力回憶什麼的茫然。
李耀齊心中一沉:她不會已經忘記了昨天和誰睡覺了吧?
不過眸子的迷茫之色轉瞬就變得清明,她的唇角立刻彎成一個很可愛的弧度,禮貌的笑笑,可是笑過後,緊接著就是一個疲乏的呵欠。
看著她似乎打算再次進入夢鄉,李耀齊連忙咳嗽一聲,將她的意識拉回來,“朕有話問你”。
上官蘭蘭眨眨眼,靜靜看著李耀齊,那樣的一雙眼,清澈明淨如青天碧水,清明無礙,卻又似能倒映世間一切,千般塵世,終不能動搖如斯止水。那樣的一雙眼,仿若嬰兒般,純淨得不帶一絲雜質,卻又似已看盡了無數生無數世無數的紅塵,於是,這萬丈紅塵,便也再無法留一絲一毫於那雙清瞳之內。
李耀齊再次不由自主的被她的眼神所吸引,突然間,他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若提出睡在她床上的人不是他,而是其它任何人,她也會毫不猶豫、毫不設防的答應吧。
這個想法讓李耀齊煩躁莫名,他再次咳嗽了一聲,沒好氣的問:“還記得朕是誰嗎?”
“你是皇上”上官蘭蘭的記憶力並不差,只要她想記住,就會記住。
當然,大多數時候她根本就不會去記。
可是李耀齊還是不滿意,一種莫名的、不可理喻的嫉妒讓他突然對面前這個人生氣起來。
她真的對他別無所求,那是因為她對他,或者對其它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皇上”高公公小心翼翼的站在帷幕外催促了一聲:“要去早朝了,不知姑娘該怎麼安排?”
李耀齊哼了一聲,然後望著上官蘭蘭,擠出一句話說:“她哪裡都不準去!”
不然,她一定會毫不在意的抱著另一個人睡,似乎只要能睡覺,她並不在乎懷裡的人是誰。
高公公愣了愣,雖然太不合常理,但是皇上開了金口,他只能執行。
上官蘭蘭可渾然不覺李耀齊瞬間轉過的諸多心思,只是聽說可以留在這裡,她還是歡欣的。
畢竟,這張龍床是她睡過的最舒服的床。
“朕要走了,你可有話對朕說?”李耀齊不報多大希望的問道,畢竟從昨晚到現在,他們幾乎都沒有交談,上官蘭蘭也沒有打算花心思去了解他。
上官蘭蘭有點迷惑的看著他:他要走便走,為什麼一定要她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