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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救,拖住了賈界的雙腳。此後,任巴掌雨點般敲在她的後背、屁股上,就是不鬆手……

外頭飄雪花了。雪花稀稀拉拉,卻很大。微風中,雪花一朵朵畫著大小不一的圓弧,或走若干個“之”步,撲向玻璃,撲向窗臺,撲向任意的地方。它們跟屋內的兩個人一樣,失了方向……

說吧,選錢還是選我?

房美月仰起淚臉,看了半天不說話。

賈界不耐煩了,一抖腿,房美月的頭一晃,嘴唇撕開一樣疼痛。牙墊在唇上了。在賈界再次沒好心眼子抖腿時,房美月抬起鮮血淋淋的嘴,說,我……不要錢。

看著鮮血把房美月的下巴畫出好幾道紅線,賈界嘆息一聲,把金櫃鑰匙遞給房美月:去,把它鎖上。

這讓房美月受寵若驚。別說管理呀,自從賈界一夜暴富後,她這是頭一次摸到金櫃的鑰匙。當然,這也是最後一次。

關好金櫃,房美月以為萬事大吉了,趕緊過來討好賈界。可是,當房美月擁上來時,賈界突然說,把鑰匙給我。房美月交出鑰匙後,賈界這才恢復久違的常態,輕輕擦去房美月嘴角的血跡,說,對不起……

房美月聽了這三個字,一切都煙消雲散了,一頭鑽進賈界的懷裡,號啕起來。但,只號啕了半聲,就休止符般一個急停,咬緊嘴唇,抑制住自己狠狠地抽泣。抽泣得太猛了,氣都出不來了。賈界撫摸著她的腦袋,嘆息一聲,說美月,以後——我再也不跟你動手了。

以後,這成了賈界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句話。

只是,使用歸使用,說歸說。這是兩碼事。

1996年情人節,賈界再次徹夜未歸。房美月真想也找朋友散散心。但,她沒有出去。夜幕尚未降臨,霓虹燈還在休眠,賈界就打來電話了,說他“晚些回去”。

好的,回來就好。房美月說。

去年的此時彷彿就在昨天,就在眼前。唉,無論如何,要用二百萬換他“自由身”的情景劇,不能再重演了。最傷心的時候,房美月也想過離開他。如果跟了佟大志該多好?脆炸鮮奶,那是她今生今世最好的菜餚!房美月甚至想,哪怕再退一步,跟了柳明名,也不會這樣受氣,這樣沒有尊嚴。可最讓房美月下不了決心的是,不知什麼時候,賈界的“對不起”後邊,還跟著“你是我最快樂的小尾巴”,一聽這句話,房美月心中的陰霾立刻煙消雲散!世上有太多的東西共有,但,只屬於他們倆的,卻是這句話!

一旦錯過第三章(4)

房美月也曾寬慰自己,他愛幹什麼幹什麼吧,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一個連篩沙子的活都幹過的人,也不容易呀!

恨嗎?有過。可是,房美月卻恨不起來。明明氣得不行,咬牙切齒的,可一發狠,一恨起來,卻有想笑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愛麼?

午夜了,房美月忍不住打了賈界的手機。響了半天后,突然一陣亂哄哄的女人笑聲傳了過來。

喲,真敢接呀?算了吧!

在我們跟前拉硬,回家得跪搓衣板吧?

你敢讓我說句話嗎?

別胡鬧了!一個女人突然厲聲喝道,然後,手機關了。幾分鐘後,賈界重新開了手機:美月,你別多想,這些客戶個個能鬧。

房美月沒好氣地說,我沒多想,你也不用多說了。

放下電話,房美月靜靜地流淚。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房美月不認識那樣盯著看,臉上細密的皺紋多多了。魚尾紋倒不是太深,可是,膚色太憔悴了。唉,房美月用的都是高檔的法國護膚品呀!正看呢,賈界又打來電話,讓房美月睡吧,他還要逗留一會兒。

房美月這樣寬慰自己:這已經很不錯了。情人節麼,在家裡待著應該算跑題跑調吧?

最後一句話,房美月問賈界,哪裡還有安眠藥?

好久了。房美月的睡眠不好。一宿只睡兩個小時,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離開安眠藥,她就睡不著覺。最多時,她一次吃了八片安定片,還是不管用。後來她才知道,失眠不光是精神不振、面板不好,還能壞肚子呢。壞肚子說明胃腸功能亂了。其實,醫生說,胃腸功能能感覺出來,長期睡不好,不亂是正常的。而且,要亂的怎麼只是胃腸呢?

越睡不著越瞎想,擋也擋不住。數數?都數到好幾萬了,還是沒用。該用的方子都用了,沒一個見效的。

1995年夏天,房媽媽見女兒老成這樣,驚訝地問,怎麼累成這樣?

房美月輕描淡寫地說,沒事。

沒事?這能唬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