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女官身體不適?”碧凡悠然的站在一邊,手指在那些銀盤上面輕輕劃過。抬起雙眸看著額頭上已經有細密密的汗珠的女官。
“陳府的三小姐,這是太子妃賞賜給你的,你好歹的膽子,竟然敢私自送給別人?”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穿過女官飄來。
碧凡望過去,心裡頓時明白:“四妹妹可真是雙保險,一個女官不夠,後面又派來了這個太監。”
這個太監正是昨日在眾人面前意欲讓士兵過來將她杖斃的那個太監。
想到這裡碧凡不覺得又是笑了笑。
她這一輩子倒真是好笑,兩次都是被人說杖斃,最後的結果還不是對方栽了跟頭。
想著想著,她又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的陳老爺,無奈的嘆嘆氣,他這個樣子在朝廷裡面又能有說什麼大的作為,不過仗著自己女兒是太子妃罷了。
老夫人的眼睛,大姨娘的親生骨肉,這些和他的官位相比,統統都顯得微不足道。
“不知道這位公公,又是何人?”碧凡乾脆攏了袖子,坐在凳子上。
那太監一怔,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陳府的三小姐會這麼大的架子,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昨天還是乖乖聽話的任憑太子妃打了一巴掌,若不是跟在那個薛成安身後,他早就想找人報報仇,出出心中的怒火。
所以昨兒一會去,他就攛掇太子妃收拾這個三小姐,說什麼目中無人啦,自以為攀到薛成安這棵大樹就肆意妄為,也不把太子妃看在眼裡。
太子妃果然今早就派了他跟著過來,本來一上來就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小姐一個下馬威,誰知道他現在看到的情況竟然截然相反。
這個離府三年的三小姐如今正如主人一般的端坐在紅木椅子上面,而且眼睛打量著他們一群宮女,竟然是看不出喜色。
太監看到眼前的人,早已驚得不知道說什麼話好,昨日見到的那個三小姐和今天在看到的又是截然不同。
本以為臉上退了泥沙,這個三小姐就算生的在標誌也斷然沒有太子妃美麗。
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眼前的這個三小姐,就是有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嚴在那,那正是太子妃所欠缺的,所以太子妃才會不斷的用暴力讓大家對她敬畏。
可是為什麼這個三小姐的身上會有這種感覺,明明她也只是一個尚未婚配的小姐,怎麼會?
在他狐疑的時刻當中,碧凡已經挑著眉不耐煩的問道:“既然公公不答話,那我們這個陳府可是斷然沒有道理讓閒雜人等這樣隨意出入的。”
說罷她站起身背對著這些人說道:“翡翠,送客。”
翡翠看看大小姐,見她輕輕點頭,便是不在猶豫做了一個請得手勢。
陳老爺到現在都沒有說一句話,他冷眼旁觀,似乎所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這樣是在表明一個立場,也就是說她陳碧凡做的這些事情,和他這個陳府的當家之人沒有一點關係。
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好,有的人可是未必樂意。
這不那個太監回過神看著陳老爺:“我說陳老爺,咱家來你們陳府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他的語氣裡有幾分冷嘲。
目光卻是銳利的望著陳老爺,沒有像剛才面對碧凡的那種萎靡。
也是,人與人之間就是靠著氣勢來壓制,你若是先軟了別人幾分,那他人自然不會將你放在眼裡。
陳老爺看著自己三年未見的女兒,她還是那樣淡淡的坐在那裡,以前這個三丫頭面對自己的時候更多是害怕。
畏懼,就算是當年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只是聽信了金玉的一面之詞就將她推進柴房,任憑大姨娘做主將她買去牙婆那裡。
這個三丫頭也是不哭不鬧,像是認命。
他便是將這個不曾注意的女兒漫漫淡忘,再次相見,她的容貌雖然沒有變化,可是她的氣質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真不知道這三年她到底經歷過了什麼。
陳老爺一時之間竟然望著碧凡失神。
那太監也看到乾脆從鼻腔裡面冷哼著說出來:“怎麼陳老爺,你這個女兒好大的架子,你也不管麼?若是這樣,咱家可要替太子妃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孝為何物的三小姐了。”
說著便是走進碧凡,揚手就是要一巴掌打過去。
陳老爺還是愣在一邊,不出聲。
碧凡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她又怎麼會任由這個太監來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