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他已經魔化,哪裡還認得出你!”阿呆氣急敗壞地把細爪撓得吱嘎響,“別犯傻了!”
“你懂什麼!”夏依依怒聲叱喝,兩行熱淚滾滾而下,“我這一世,只有師父真心待我好……你這傢伙,怎麼會懂!”
公冶北入魔,夏依依亦癲狂。她從未如此呵斥過阿呆,此時已口不擇言,遷怒而向。
語音未落,夏依依已向公冶北迎面飛奔而去,口中喃喃念訣,竟不顧自身安危,隻身向前單手一扣,想要將那黑氣和公冶北阻隔開。
公冶北暴喝一聲,左腕一抖翻掌為拳,重重一記正砸中夏依依心口。
“依依!”阿呆心急如焚,聲調都不禁變了幾分,“不要再浪費時間,快逃,快逃!”
胸腔傳來的劇痛感讓她汗如雨下,那裡彷彿被利器扎開一道深口一般。夏依依悶哼一聲伸手去捂,只覺指間湧出一股又溼又黏的暖流。
“依依!”阿呆語帶哭腔,“不要送死!我不要看你死!”
夏依依氣息一窒,低頭望向胸前那抹殷紅,嘴角卻浮現出幾絲悽然:“阿呆,我不想死。可我也不能……看師父死……”
鮮血汩汩而出,濡溼了公冶北的手掌,腥甜之氣四下彌散。公冶北早已扭曲猙獰的面龐驟然浮現出狂喜,他自喉間迸出一聲含糊的低吼,拳峰內旋,指節暴彈,霎時間手指已插入夏依依肋間,眼看便要將肋骨生生拆斷。
“師父!”夏依依哽咽一聲,右手捉住公冶北的手腕,左手卻劃出一道弧掌,指尖做鉤,牢牢攀住了公冶北喉間的黑氣。
“師父,你還記得嗎?”夏依依掙扎地上前一步,一邊講黑氣揪的更牢。滿含淚水凝視著自己最為敬重的人,而他正雙目赤紅兇狠的看著自己,變異的牙齒翻在唇外死死的咬在依依的手腕處,鮮血混著雨水被公冶北吞噬。骨痛欲裂,腳下卻更穩。
“是您,不顧大長老和執法長老的怨念為依依爭奪了一枚靈寂丹,這才讓我毫無瓶頸的進入靈寂期。是您,不顧自身安危,力排眾議,護我不入那吃人的地牢之中。是您,放棄昇仙大會中絕佳的收徒機會,還將雷木峰幻月洞內擁有靈泉之眼這麼隱秘的事情告訴我。。。”此時,夏依依已經泣不成聲,手指關節泛白,與那手腕處的腥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依舊動搖不了纏繞在公冶北身上的黑氣。
鼻尖泛開一陣酸意,眼前一片淚光朦朧。
眼淚和鮮血,哪個更燙?
夏依依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入魔。
我只知道,這一世,只有你對我真心實意的好。
我只知道,……
我只知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夏依依的家!
如果,要這樣看著你入魔,看著你生不如死……
寧可和你一起死。
曾經,她以為她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念面對這異世給他帶來的一切厄運。曾經,她以為遇到公冶北是她來到這異界最最幸福的事情。曾經,她以為,她可以好好的修煉,然後永遠的陪在這個胖老頭的身邊,天天替他打酒,然後和他鬥嘴。現在,她已經修為小成,她以為她可以保護那個無論何時都擋在她身前的胖老頭兒了。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那纏繞在公冶北身上的黑氣只會越來越濃,沒有動搖分毫!
萬念交集之際,夏依依突然看到飛濺的淚光血花竟然交融到了一起,隱約迸發出一捧柔和的光芒,旋轉飄移,從公冶北頭頂如星雨般灑落。
公冶北臉上的黑起驀然發出一聲嘶叫,消失無蹤。
夏依依一陣目眩神迷,回過神來再看公冶北,已是眼神清澈一如從前。
“師父!”夏依依不禁又驚又喜,“是你嗎?!”
公冶北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正欲說話,眼角餘光卻瞥見左腕又有黑氣奔騰欲出,臉色立刻一變。
“依依,”公冶北扶住夏依依肩膀,沉聲道:“魔氣侵身,為師只怕已是在劫難逃。人生本無常,沒有什麼可怨,只是,”弱喘一聲,眼中突現幾分異色,下巴高高一揚厲聲疾呼道
“小心身後!”
夏依依由驚懼急轉為欣喜,早已失了戒備,乍聽此言,不由怔怔急轉身去防,卻聽身後伴著一記悶響傳來低低的痛哼。
“依依!”阿呆在項鍊裡尖聲哭叫起來,“師父他!”
夏依依心下大駭,轉過頭來,卻看到公冶北雙手覆於天靈蓋之上交叉成掌,七竅之中已有血絲蜿蜒而出。那原本代表著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