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既高興又微酸,扶著蓉卿輕聲道:“不是讓你多睡了一刻嗎,瞧你這眼底的暗色……”
“我……”她也沒有辦法,齊宵像是卯足勁兒,她攔不住,這會兒渾身像是被碾壓過似的,連手指都痠麻著痛,她要解釋,外頭朱媽媽帶著一個面生的婆子走了進來,朝蓉卿行禮,“奴婢朱姚氏見過五奶奶。”另一個婆子道,“奴婢魏秦氏見過五奶奶。”
蓉卿紅著臉應是。
兩位媽媽就笑著徑直去了床邊,掀了錦被抽出點了殷紅的元帕出來,拿了描金紅漆的匣子裝好,滿臉笑容的朝蓉卿福身道喜:“恭喜五奶奶,望五奶奶多子多福,枝繁葉茂!”
蓉卿強壓著尷尬微微頷首,蕉娘就笑著道:“有勞兩位媽媽。”笑著送兩人出門。
待兩人離開,齊宵也從裡間出來,蓉卿服侍他將大紅吉服穿上,齊宵含笑在桌邊坐下喝茶,蓉卿進了淨室梳洗好,又上了點淡妝,外頭就有人來請:“五爺,五奶奶幾位老爺讓小人來問問,何時去祠堂。”
齊宵目光微暗,臉上的喜色消了一分,淡淡應了一聲,回頭問蓉卿:“要不要吃了早飯再去?”
“還是先去吧。”蓉卿喝了口茶,看著外頭天色,“免得讓父親和幾位叔叔等。”
齊宵微微頷首,牽著蓉卿的手往外走,羞的明蘭幾個丫頭忙垂著頭不敢看,蓉卿停著腳道:“好多人呢。”
齊宵挑著眉梢左右看看,低聲道:“就一會兒。”蓉卿只得隨著他的意,跟著他一路往外走,好在出了院門,齊宵就鬆了手,蓉卿隔著半步的距離,跟在齊宵身後往東北方的祠堂而去。
在古代,無論是小門小戶,還是鐘鳴鼎食之家,都會設有祠堂,只是按照祖先的身份或是家中的經濟實力,或宏偉莊嚴或小兒端肅,總之祖先的供奉是必不可少的,蘇氏在永平的祠堂蓉卿去過一次,不大的院子前後兩套,高高的階梯似牌位架上,擺放著五六十個牌位,她當時就暗暗驚歎,原來蘇氏的祖先追溯起來,也是悠遠深久,頗有來頭。
可如今站在齊家的祠堂裡,她卻忍不住生出一股自卑感來,幽深端嚴的闊通大堂內,香火嫋嫋不斷,自下而上一排排的階梯遞增上去,密密麻麻的牌位供在上頭,令人咋舌,這就是齊家百年積攢下來的,是祖先更是名望和底蘊。
供臺下面擺著的供案上,請出一個簇新的牌位供在了正中……
那應該是已故齊宵生母,臨安侯府的姑奶奶,涼國公齊瑞信嫡妻徐夫人的牌位了吧!
心頭想著,齊宵已是冷蕭負手站在正中,蓉卿跟在他身後四處去看,就瞧見牌位階梯兩旁站著四位身高不一,相貌卻相似的中年男子,老一些的約莫五十出頭,年輕的大約四十當中,幾個人望著齊宵,也不說話。
蓉卿的視線在幾個人身上轉了一圈,卻覺得這幾個人應該都不是涼國公齊瑞信,今兒是進族譜拜祖先,自是由涼國公引著才對,如今看來涼國公根本沒有來,而是由他的四個胞弟代他而來。
想到這裡,蓉卿不由去看齊宵,齊宵面色冷漠沒有如何的表情,甚至都不曾看他幾個叔叔一眼,視線一眨不眨的落在徐夫人的牌位上。
有小廝遞了線香過來,蓉卿跟著齊宵上香磕頭,又將香插在了香爐裡。
這時當先的齊家二老爺齊瑞安道:“上族譜吧。”就在一邊供著的錦盒裡取出一長串的絹布出來,沾了硃砂在齊瑞信之下,齊宵名字的旁邊,加上了蘇蓉卿三個字。
齊宵冷眼瞧著,沒有任何表情,卻是隔著闊達寬鬆的衣袖,握住了蓉卿的手,視線落在徐夫人的牌位上,目光黯然……
“去給老太君磕頭吧。”二老爺收了族譜絹布,指了指外頭,蓉卿這才尋了機會朝四個人蹲身行禮,二老爺微微頷首,兄弟四人當先出了門。
蓉卿跟在齊宵後頭,靜悄悄的朝外走,走了幾步她忍不住回頭去瞧徐夫人的牌位,正有人把它請起,又重新放在了原位上,拿著帕子輕輕的擦拭著,她目光一怔朝那人看去,那人正聚精會神做著手裡的動作,蓉卿這才看清,對方是坐在一個木製的輪椅上,側面去看眉目俊逸有股淡淡的書卷氣,卻掩飾不住周身散發的悲愴和落寞……
她身形微怔,猛然想到齊宵的哥哥齊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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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空把人物表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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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眾生
齊家和永平侯府相差不多,但院子卻要多出許多來,興許是住的人多,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