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呈交上去,三司重審後約莫何時會有結果?”蓉卿擰了眉頭,“其中沒有牽扯到什麼人吧?”
齊宵點了點頭,道:“歐氏!”蓉卿聽著一驚,問道,“你是說,當年臨安後被誣陷之事,歐氏參與其中?!”
“不能算作參與。”齊宵搖了搖頭,“只是在這其中歐氏所起的作用很微妙!”話落,他看著蓉卿,輕聲道,“你別擔心,我不過想為外祖父平反,多餘枝節的事並不想多牽扯,歐家的事聖上心裡有數,我要做的不過也是順水推舟罷了。”
蓉卿眼神一縮,齊宵的意思是,這算是握在聖上手中歐氏的把柄,將來若是歐氏跳脫出來不安分,聖上大可用這些理由辦了她們!
“這是皇家的事,咱們不管。”蓉卿並非是怕,而是覺得沒有必要,聖上是篡了權位得的天下,最恨的就是這些暗中滋生的權勢力量,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個人如同他當初趕走惠帝一樣,推翻他的政權!
“沒事,你不用擔心。”齊宵淡淡的道,“只是歐家與蘇氏關係割不斷,我與你說也是希望你將來心裡好有個準備。”
蓉卿點了點頭沒有再議。
過了十來日,外面果然傳的滿城風雨,臨安侯貪墨案三司重審之後疑點重重,當年所列罪狀無一能站的住的,齊宵與齊皓兄弟二人手託請願書跪在西安門外,為臨安侯平反之事請願。
聖上宣了兄弟二人進宮,蓉卿聽到時心也揪了起來,雖心裡知道齊宵既然會這麼做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但事情到了臨頭上還是有些惶惶緊張起來,直到入了夜齊宵才從宮中回來,他一進門蓉卿就撲過去,問道:“怎麼樣,三司重審又什麼結果,聖上批了嗎?”
齊宵也不說話,猛地將她摟在了懷裡,貼著她的面長長的嘆了口氣!
蓉卿就知道,這件事大約是成了。
她高興起來,拉著齊宵在桌邊坐下,問道:“你與我說說聖上都說了什麼?”又給齊宵倒了杯水,齊宵啜了一口,低聲道,“聖上說明日早朝以聖旨昭告天下,並貼皇榜將平反告示貼在城門之上,讓天下人盡知,臨安侯徐通乃被奸人所害,清白無辜!”
“那就好,那就好!”蓉卿是真的高興,她點著頭道,“那你過幾日和四哥一起去揭了皇榜在臨安侯墳前燒了,再給他老人家重修了墳碑!”當年頂著罪名處斬,直到現在臨安侯的墓碑也不過是寥寥幾筆由齊宵齊皓匆匆所作,若非這些年他們護著,只怕是連墳頭都難尋了。
“嗯。”齊宵微微頷首,面上有著欣慰和如釋負重,“我與四哥商量過,等選了吉日就將祖父一家遷至徐氏祖墳,再燃香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蓉卿頷首應是,忽是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徐氏可還有後?”當年雖未誅全族,但徐氏本就人丁單薄,若還有後人在,也不知能否請了聖上將爵位賜還,即便不過是空有虛名,可若干年後人記起來,還依舊不會忘當年臨安侯徐通的威名!
“沒有了。”齊宵搖了搖頭,回道,“舅舅一家走後我曾派人查過,徐家一脈盡數斷了!”
蓉卿聽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正要說話,忽然外頭聽到砰砰亂響的腳步聲,蓉卿一愣開了門問道:“出了什麼事?”明蘭指著隔壁就道,“好像是四奶奶發作了。”
“不是還有半個月嗎。”蓉卿聽著一驚,回頭和齊宵對視一眼,齊宵也皺了眉頭,蓉卿問道,“穩婆的東西都備好了吧,可去請大夫了?”
“好像王總管剛剛過去了,手裡拿著對牌,想必是去請大夫了。”明蘭話落,耳邊就已經聽到唐氏尖叫哭喊的聲音,有些無助惶恐的樣子,蓉卿被這聲音弄的焦躁起來,來回在房裡踱著步子,又停下來對齊宵道,“我過去看看。”
“有穩婆在,你別進去。”齊宵皺了眉頭,她是怕蓉卿被驚著,蓉卿擺著手,“我沒事,你放心吧。”就帶著蕉娘和明蘭去了隔壁,齊老太君已由朱媽媽扶著進了門,這邊二夫人和樺大奶奶也趕了過來,一眾人在屋簷底下聽著唐氏時而聲嘶力竭時而無力的喘息,一個個都不免露出緊張的樣子來……
這會兒戍時一刻,時間已經不早了,蓉卿扶著齊老太君輕聲道:“您要不先去我房裡歇會兒,等生了再去請您過來。”
“也好。”齊老太君畢竟年紀大了,熬了一刻就有些受不住,又加上精神頭緊張,就扶了朱媽媽的手交代了二夫人和坐在正廳裡木頭人的齊皓幾句,就要離開,剛走到門外,就瞧見一盞燈籠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婆子氣喘噓噓的道,“老太君,幾位夫人,奶奶,大奶奶那邊也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