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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的後面。

還有150米到終點。

遲焰在他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他覺得,現在可以加速了。

身體的力量只剩下了一點點,但腦中強烈的自我意識告訴他無論如何也必須跑得再快一點,於是他遵從指令,這麼做了。

邁出去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覺得腳底很疼,小腿肌肉和膝蓋又酸又脹,手臂快要甩不動了,肺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塊棉花,呼吸艱難,氣管生疼。

但他看得到遲焰的背影越來越近了,十米,五米,兩米,一米。

他跑在了遲焰的前面。超出了他好幾米的距離。

他重重撥出一口氣,火辣滾燙。

終點還有二十米。按照加速以後的速度再跑那麼幾鍾秒,冠軍就是他的了。

紅色的終點線越來越近,歡呼和鼓勵聲清晰地入耳,整個精神都飄飄然起來。

那之後他有限的記憶力就全是晃晃悠悠的慢鏡頭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突然轉過身,對著身後的遲焰比出一個風騷的“V”字手勢,他可能還呲著牙笑了,笑得還挺歡,力氣全用在那個笑上面了,腳就有點軟。

他也不知道就在他腳下不遠處的路面上躺著一個不知道誰扔的礦泉水瓶,正在他下一步要落腳的地方,而身體不知道,仍然按照已有的節奏向前運動著。

嘎吱。

他華麗地摔了。以一個四仰八叉的扭曲姿勢倒在了遲焰面前。

恍惚間他看到遲焰停下腳,那張萬年冰山臉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湊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身邊一個陌生的身影刷地一聲掠過,幾秒鐘後,歡呼和尖叫響起,那麼遠的地方,已經無暇顧及了。

他感到一隻手臂抬起了他的頭部,像那天在拳擊臺上一樣,非常有力,非常安穩。

然後,他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人,固有一死。

昏迷之前,邵誼覺得自己要是死了,那肯定就是賤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一看見邵誼倒黴我就那麼開心呢,啊,誰來告訴我!

再次重申,我是邵誼的親媽,親得不能再親了!

☆、深夜

邵誼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視線內可以看見半個掛鹽水的瓶子,沿著瓶子下面一條透明的管子看過去,末端的針頭紮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上。

這裡是醫院吧。

他看到右邊手肘處貼著一塊紗布,顏色乾淨,沒有血漬,頭不是很痛,胳膊腿也能活動,很好,傷不重。又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年齡住址也畢業學校,很好,沒有失憶。再看看牆上掛著的萬年曆,時間還是2010年9月12日。很好,沒有穿越。

他放心了。

不遠處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削蘋果,手指優雅地翹起來,腰彎成一個婀娜的弧度,見他動了,也只是眉梢稍微挑了挑,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

之前還沒覺得怎麼樣,聞到蘋果的味兒,嗓子馬上像要燒起來一樣,乾澀極了,他對那人的艱難地喚道:“皇上……”

“嗯哼。”

“我渴……”他喉嚨發緊,這兩個字便顯出了幾分痛苦的深情。

“自己倒水。”白凡絲毫不為他悽慘的聲線所動,一口咬在削好的蘋果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嚶嚶老子是病人好嗎!

邵誼苦著臉掙扎著從床上撐起來,小心翼翼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杯和水瓶,勁兒也不敢使太大,怕把針頭掙脫。

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喝完水了,邵誼喘口氣,盯著旁邊吃完蘋果還舔了舔手指的白凡。

“看我幹嘛。”白凡在椅子上坐好,舒服地把腿架在床頭櫃上。

“我能知道我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嗎?”邵誼誠懇地問。

“死不了。”白凡的回答言簡意賅。

……邵誼默默含淚,不再說話,靠在牆上坐好。閉上眼睛養神。

很快,他就把昏倒之前的所有細節全部回憶起來了。

頓時,悔恨,羞恥,殺意(殺自己)混合在一起,像火山熔岩一樣爆發而出,瞬間把他淹沒,焚燬。

他想把手指再擺回“V”字,然後狠狠戳向自己的雙目。

那近在咫尺的終點線,和遲焰驚愕的臉重疊在一起,像一個詛咒。

遲焰……是遲焰送他來的醫院?那遲焰現在在哪兒?

正思考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