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猜測與質疑沸沸揚揚的時候,不是沒有好事的記者將採訪的話筒伸向高校。然而,胡菲菲的母校同濟大學,卻一直保持了緘默。是緘默,而非辯駁,或者處理,這其中的含義,讓所有人都上下掂量。
胡菲菲在班主任蔡老師的辦公室裡安靜坐了一天。第二天,蔡老師專程跑到本部的教導處。一所大的學校,也是等級分明的。一個初出茅廬的老師顯然不能有事沒事就打擾校長。他和教導處的副主任有點交情,立即跑上去套近乎,談論天氣問東問西的說了半晌,方問道:“方哥啊,我班上有個學生,叫胡菲菲,你知道吧?”
方副主任一笑:“知道那個被媒體稱為天才少女的那個。據說光一本書的版稅都抵上你我幾年的收入了。”
蔡老師說:“那她最近出了點事情,你知道嗎?”
方副主任又笑了:“不就是在上海參加高考嗎?多大點事媒體就喜歡東寫西寫。”
蔡老師問:“這件事情,其實上個學期期末的時候就有人舉報了。當時還驚動了校長。後來,是秦主任親自坐鎮核查的,胡菲菲提供了很多能夠說明她是正當途經參加高考的證據。這件事情後來也就沒聲音了,我當就此完結了。想不到又鬧出來了。還有記者要打電話採訪我,都被我拒絕了。不知道現在學校對這件事情有處理方案嗎?”
方副主任不解的皺眉:“要什麼處理方案?你難道還希望學校宣佈胡菲菲的錄取資格作廢嗎?”
蔡老師趕快解釋:“畢竟是我班上的學生。又名聲在外。我看小姑娘也是很上進的一個人。這樣的文學才華,也能為我們學校掙得不少榮譽呢。我想,若是學校不反對,是不是接受一次採訪,把這件事情給接過來?不知道秦主任有沒有類似的考慮?”
方副主任看了他一眼:“接?怎麼接?這兩天教導處為了瑞安樓學生跳樓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那麼多善後事宜,那麼多媒體都要想辦法擺平,哪有功夫想這個?”
“跳樓?天佑樓那個校花跳樓的事情不是早就結束了嗎?不是說最後心理輔導成功,危機已經解除了嗎?”蔡老師迷惑不解的問道。
方副主任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是瑞安樓不是天佑樓這次是本部的事情不知道那個研究生有什麼想不開的,可能是學習壓力太大,也可能是家裡有什麼事情,總之就這樣一頭跳了下去。真是的總讓人煩心”
蔡老師陪笑:“是我一時搞混了。不過也沒什麼。反正我們這些學校,還有什麼交大啊、復旦啊,每年都是有跳樓名額的。唉你說這些學生年紀輕輕,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方副主任痛心疾首:“你說說你好歹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學生們造謠、以訛傳訛也就罷了,連你也相信有跳樓名額的這回事真是幼稚啊”
“校長呢?有沒有聽說校長有什麼訊息?”蔡老師又問道。
“校長前不久去北京看病了,專家會診。估計要再過一陣子才能回來。”方副主任答道。
問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蔡老師無功而返。面對胡菲菲擔驚受怕的樣子,蔡老師也只能想辦法安撫。然而,出於一種職業敏感度以及上海人固有的有一說一、小心謹慎、從不胡亂打保票的心態,他並沒有給出任何承諾。
胡菲菲自己也沒底,她在電話裡柔聲安撫著自己的父母,頻頻拍胸脯給著各種諾言,許諾各種美好的前景,心中卻厭倦了這種等待,做好的破釜沉舟的打算。還好大一的課程,對於她這種在河南高中經受過魔鬼式訓練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因此,應付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只是閒暇之餘,她會想起自己的英語四級考試分數。如果自己不能繼續在大學唸書的話,那麼,早早的過掉四級的舉動,是不是也成了雞肋呢。然後就自嘲的笑笑,感慨一下天機難測和世事無常。
這個時候,朋友們的作用就顯出來了。在北京賽車的韓函率先發表意見:“教育部那群愚蠢的老頑固我功課不及格,你們說我是偏才,偏科;胡菲菲倒是兼通文理了,你們又說她應該在河南參加高考,不然就不算光明正大。你讓在上海也考不上大學的人情何以堪?我原來不知道,不再原籍考試就不夠光明正大了?我目前在北京參加賽車,成績貌似還不錯,是不是也有人會站出來,指責我鳩佔鵲巢,不夠光明正大了呢?一個只懂得固步自封、因循守舊、被規矩和套路束縛了的民族,很難讓人看到希望,很難讓人覺得,這個民族將會大有可為。”
郭鏡明現在是高三,功課非常緊張,然而在這個時候,他仍然透過電話採訪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