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竟結婚了。她來求婚,他順勢答應,糊里糊塗中,居然不曾感到後悔過。
如果說是色迷心竅,這幾個月來,也該回魂了。但他卻有愈陷愈深的恐慌。
原本,他很冷靜的,可以客觀的觀察她,把她當事業夥伴來看,給予小小的提點,冷眼看她在“葉豐”內大展身手,衝個頭破血流抑或悠遊自在他都可以平常心視之。
但那種自持逐漸消失了。在她含情的勾逗下,若有所求、毫不客氣的攻佔下,她……好象一直在他身上貼標籤,那標籤上寫著私有物,水漾封緘。如果還有別的字眼,那肯定是“請勿觸碰”、“水漾獨享”這一些。
奇怪的女人,一點也不像他印象中任何一個女強人那樣冷漠、高傲、不屑撒嬌示好,總以為在公事上強悍,在私底下也不能軟弱,失去主導權。只有男人來舔她腳趾頭的份,哪有她們去服侍男人的道理?
但她並不。她在家就像個小妻子,睡衣一套比一套性感撩人,高興時會勾引他,不高興時會做半套來憋死他(半套,乃挑逗到一半轉身走人,留他一個人槌心肝噴鼻血,摸摸鼻子衝冷水)。
也不知她打哪學來的技巧,硬是能使他的自制力潰決如山倒。
起初,她的手段其實算是生澀的,但她的學習能力非常強,一一探出他最怕癢或最有反應的地帶之後,如今無須耗費太多工夫就可教他在床上丟兵卸甲,再也不敢吹捧自己有什麼高超的自制力。
除卻他原本所認為的理由娶她可以各取所需,他能順利卸下總裁之位,而她可以當上“葉豐”的總裁在這之外,他必須更誠實的自問: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這是第一個問題。一旦答案出來了之後;緊接著第二個問題便是她為什麼要嫁他?
真正的原因又是什麼?
他有預感,他會得到很多的驚喜或驚嚇。
或許,他的人生並不若他所認為的平凡乏味,在水漾加入其中之後。
呆坐在電腦前方一上午,任由彼方傳來一連串數目字,視而不見的看著數字一串又一串的晃過,那串數字的結論是上個月份在日本的營利豐碩,可惜沒人在乎……至少主匯出這一切的人不在乎。
那些數字全化成了一張張美麗得讓人失魂的笑臉,佔據他所有思維。滿心滿眼,全為一個女子牽動……
他沒發現,這是他今生第一次產生這種對他人的探索慾望,懷著一種好奇、喜悅、與……期待。
而這些,都不曾經過理智那一面的核準。這事,與冷靜理智無關,只是純粹的悸動。
“遐爾,你確定你要陪我去?”
今日提早回來,就是為了慎重打扮以趕赴“豐揚集團”老總裁的七十大壽宴會。雖然從來沒有交情,但因近來在公事上有密切的聯絡,她竟然收到了邀請函。
當然要參加了。書艾告訴過她,企業界每年有五大名宴,若能接到邀請函者,可以說是非常風光,因為那表示他有絕對被肯定的才華能力與地位,才會讓這些企業界龍頭大老們下帖子邀請。而所謂的五大會,則是臺灣排名前五大財團,地位崇高、年高德勳的老爺、夫人們所辦的名流夜宴。
上流社會的人士以能收到這五大名宴的帖子為榮,但卻不是每一個富豪大戶都能收到帖子,也因此才更讓人趨之若騖。
水漾決定參加的原因是今天所有想得到“豐揚”訂單的公司主事者都有收到帖子,可見今晚是豐大老闆決定誰是最後合作物件的關鍵,她豈能缺席?必要時與大老闆打個交道是必要的。
但,葉遐爾為何會自告奮勇的當她男伴?這幾個月以來除了自家人的約會他會出席之外,他對外一律不露面的。從以前他就不是活絡於社交圈的人。想來他是排斥的,那沒理由他大老闆今兒個突生了興致吧?
他是哪根筋接岔了?
在等待造型師送禮服過來,並幫她梳頭化妝的這一段空檔時間,管家送來一些墊胃的食物。參加那種場合,一向沒命大肆享受美食,她還是先把肚子填飽比較實在。
七點赴宴,她還有兩個小時可以耗。
“這種場合不一定需要男性作陪,你不必擔心我形單影隻。”她笑了笑,大眼打量著他的表情。
“好久沒見那些商界上的朋友了,趁此見面也不錯。”他叉了塊哈密瓜入口。
水漾疑惑道:“我不認為你是那麼喜歡應酬的人。”他在商界根本沒幾個真正的朋友好不好?
“不希望我陪你出門?”他輕輕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