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嘆了口氣，懶得再說話。艾利斯走到帳篷屋前，注意到門簾上畫著一個像是蛇的奇怪符號，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帳篷屋裡東西很多，一些形狀看起來奇怪的瓶瓶罐罐擺在地上，中間是一張方形木桌，桌上放著一本書、一張羊皮卷、一個水晶球以及一盞油燈。

“歡迎光臨。”

突然出現的蒼老聲音讓艾利斯嚇了一跳，明明沒看到人，聲音是從哪來的？

“——我在這裡。”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木桌後面走出來。艾利斯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又矮又瘦的老婆婆，不過她實在是太矮了，以至於木桌把她完全擋住了。

“呃，我是來躲雨的……”艾利斯解釋說。

“沒關係，請隨便坐吧。”她臉色蠟黃，滿面皺紋，眼睛又細長得可怕，聲音卻很柔和：“我這兒亂了點兒，你們別介意。”

“怎麼會呢，謝謝你，婆婆。”

雖然艾利斯又遲鈍又白痴沒感覺出哪兒不對勁，奧丁卻瞬間警覺起來：這個老人剛剛說了什麼？‘你們’？她竟然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奧丁並不做聲。

“我叫古爾薇格，雖然主要是賣些雜貨，但也兼營占卜……”老婆婆看了一眼艾利斯，“想試試嗎？”

“什麼？”

“把手放在上面。”古爾薇格指了指木桌上的水晶球。

“不，不用啦。”艾利斯撓撓腦袋，“肯定什麼都占卜不出來的。”他為了尋找烏璐達之泉也找過一些占卜師，不過結果都是一樣——用水晶球的裡面什麼也映不出來，用卡牌的則會毫無邏輯性地顯示完全不同的好幾種未來，讓人毫無頭緒。

古爾薇格微微點頭，“占卜不是能強人所難之事。另外……”接著提高了聲音：“外面的小夥子，要是也想躲雨的話就請進來吧。”

艾利斯驚訝地回頭，門簾再次被掀開，一個陌生的青年一臉“被發現了也沒辦法”的表情走了進來。

“哎，這裡還挺難落腳的。”青年小心地繞過地上的瓶瓶罐罐走上前，“你們是在占卜嗎？”

古爾薇格問道：“你對占卜感興趣？”

“不，”他勾起嘴角，忽然用劍柄指向艾利斯：“我對他比較感興趣。”

“……啊？”艾利斯吃驚地看向對方。這人說什麼？他沒聽錯吧？

“吶，我不想動粗，”雖然表情是笑著的，青年的目光卻很冰冷：“能請你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當帳篷屋裡只剩下古爾薇格的時候，她盯著水晶球開始了沉思。

一個眼神正直、擁有與生俱來的好運，卻終將因此絕望的年輕人。

一個散發著非比尋常的壓迫感、又不屑於掩飾其凌厲氣息的亡靈。

一個看似簡單純粹、卻又彷彿隔著黑霧一般，完全看不透的少年。

另外還有……他那身後揹著的卷軸。如果她這雙老眼沒有看錯的話……

“——波蒂，跟著他們。”古爾薇格沒有回頭，對一直站在身後櫃子陰影后面的人吩咐道：“聽說黃昏之書可困縛鬼神，或許有益於諾倫計劃……若是為那位大人取來，他一定會高興的。”

“是，古爾薇格大人。”

****“晚上好啊，拉琪大小姐~”

“傑瑪多！”富商千金此刻雙手被綁著倒在地上，費力地抬眼狠狠瞪著推門進來的男人，“我警告你最好快放了我！我爸爸他不會饒了你們的！”

“啊，是嗎？真是可怕呢。”傑瑪多聳聳肩，瞟了一眼地上幾個盛了食物的盤子，又看看旁邊的同伴，見對方搖頭，於是蹲下身，笑著說：“怎麼了大小姐，嫌棄我們這些粗人準備的食物嗎？”

“誰要吃這些餵豬的東西！”

“餵豬嗎……”傑瑪多的眼神暗了暗，“看來你這張嘴也沒什麼用，還是封起來好了。”

“餵你要幹什麼？別……唔唔！”

被強行貼上膠布的拉琪哪裡受過這種屈辱，立刻就眼泛淚花。

“吶大小姐，這樣幹待著也挺無聊的，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傑瑪多拿出一把小刀，帶有威脅意味地用刀背在拉琪的臉上輕輕划著，“那個叫加娜的是你的女僕沒錯吧？聽說你經常對她非打即罵，想必她一定對你恨之入骨吧？”

傑瑪多讓同伴把一直被關在其他地方的加娜帶了過來。“大小姐！”加娜看見拉琪和傑瑪多手中的刀子，心中焦急不已，“你們別傷害大小姐！”

“裝得還挺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