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我沒事。”
弗雷眼神有些躲閃,這自然逃不過奧丁的法眼:“給我脫。”
“喂,喂!你們要幹什麼?非禮啊!”白襯衫被強行扒下來,有些滲血的繃帶也被卸下,裸露的身體上幾個瘡孔竟然在發炎流膿。之前蛛絲造成的傷口雖然用治癒魔法處理過了,但畢竟傷及骨頭,動作稍微大些還是會裂開。“怎麼會這樣?”古林焦急道:“你為什麼不說?”
“這都小意思,你就別擔心了。”
小意思?別人不清楚古林可清楚,弗雷從小嬌生慣養的哪受過這麼重的傷?“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回……”
“別!”弗雷一激靈,“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呢!”
“弗雷先生,請不要亂動。”波蒂正在給他的傷口塗藥,“繃帶和藥物不多了,等到了翡翠城必須得采購才行。是我疏忽了,明明光系魔法還沒學到家……”
“你說什麼呢波蒂,又不是你的錯。”弗雷說著瞄了旁邊一眼,“唉!這都怪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誰搞成這副德行?可那個人什麼都跟我藏著掖著,我真是心寒啊,這傷肯定是治不好了。”
艾利斯站在旁邊,雙手垂在身前不安地搓動著。他往弗雷這邊挪動了一小步,然後又是一小步。弗雷用餘光瞧著,內心暗自得意,剛要再說些什麼,卻發現對方好像在哭。
不是吧。弗雷對天發誓,他本意也就是想讓艾利斯稍微那麼內疚一下然後老老實實把事情和盤托出,沒想到……
艾利斯吸著鼻涕,“真、真的……治不、好了嗎?”
原來是把這句話當真了。弗雷頓時覺得自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奧……奧丁,這怎麼辦?”
“活該。”奧丁向來沒什麼耐心,“自己惹哭的自己哄,城市會合。”
年輕的帝王就這樣先行一步,古式的衣襬盪出好看的弧度。
“哎哎?奧丁小姐!……那個,艾利斯先生,接下來的我不太方便,你來上藥吧。”處理完弗雷上半身的傷口,波蒂趕緊把藥水和繃帶一股腦塞給艾利斯,追尋奧丁而去。
黑髮少年傷心地捧著藥,弗雷卻覺著那陣勢就跟捧著自己骨灰似的,聽他哭咧咧地說什麼“牛皮糖你是個好人”、“你不要死”之類的,劍士簡直抓狂:“誰要死了?非咒我是怎麼著!”
忙忙活活總算纏好了繃帶,弗雷覺得自己真快坐化昇天了。穿好褲子站起身,他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遠處的霍沙,剛想著開口招呼他上路,卻發現對方忽然拉弓上箭,箭尖直直指向了自己。
這又是什麼情況?!弗雷眼看著那支箭疾射了過來,不過到了跟前卻只是從他耳邊掠過,接著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悽鳴。
他趕緊回頭,只見一隻個頭不小的藍脖子怪鳥被射穿了喉嚨落在地上,還在慣性地撲騰著翅膀。它沒撲騰幾下就徹底不動了,但弗雷卻驚出了一身冷汗。這種鳥他以前見過,它們被稱作食火鳥,性情兇猛殘暴,利喙一啄足以致命。可奇怪的是,“食火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沒記錯的話,它應該只生活在大峽谷南部那些火山地帶才對。
“……謝了,又救我一命。”弗雷看向霍沙,臨走前那個紅頭髮的服務生還說什麼“霍沙就拜託你們了”,結果還不是被人家照顧。
“這好像是什麼人的使魔……”艾利斯看了看鳥的屍體,“它身上有魔法刻印,被設定成一觸碰到人體就會爆炸的機能。”
弗雷可不記得自己招惹過這種仇家。
“這種東西留在路上有點危險吶,萬一被誰踩到就不好了……”艾利斯抓著鳥的脖子把它丟到了蒲公英田裡,“我們快走吧,城市裡肯定是安全的。”
“艾利斯,你家在翡翠城嗎?”
“我不知道。”艾利斯說,“我沒有關於家人的記憶,小時候的事也大都不記得了,就連名字都是。後來是巴德爾老師發現我的,還給我起了名字。”
“誒,你名字是他給你起的?!……這個巴德爾是個什麼樣的人?這總能告訴我吧。”
艾利斯指指身後,“長相的話,你看過霍沙先生就知道了,他們是雙胞胎。”
這樣啊,怪不得那時候克洛洛會認錯。
“阿希他,更像母親一些。”白髮男人頓了頓,又推推眼鏡補充道:“……很可愛。”
“阿希?”
“是老師的小名。”艾利斯小聲解釋。
“哦……”話說那個冰山一提到自己弟弟好像就不太一樣了,難道是個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