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個達官貴人,站自己身後看他看什麼,難道要把他抓過去?
現在天色漸漸晚了,他獨自一人在這裡,身邊又沒人,站在自己身後,可能……迷路了?
何青正在心裡腹誹,那位貴人開口了:“你是白天的乞丐?”
這種人不能惹,何青恭謹地上前,微微彎著腰:“是的。”
那人看何青這個態度,到也滿意,何青詢問道:“這位官人,有什麼事可以幫到你的嗎?”
“哼,還算識相。”貴人自顧自往前走,何青小心地跟在他身後,“帶我去武城門。”
武城門?何青心裡清楚,那是進宮的門,他是宮裡的?
在何青的思考間,前面的人已經停下來在前面等他了:“還不快帶路。”
“哦,好。”何青趕緊加快腳步跟上去。
在何青走過他到前面去的時候,何青小心瞄了眼這位貴人的腰間,一塊翠白玉,應該是高階貨。宮裡的人出門不認識路,只能說明這個人一貫由人領著,不需要自己去認路。而他現在能無可奈何到來找這個白天才遇到的乞丐幫忙,恐怕已經丟臉了吧。
“快點。”貴人催促道。
“是是。”何青趕緊在前面帶路。
這裡離武城門不遠,但這個“不遠”是在何青這樣的人看來的,他打這裡走到武城門,穿街過巷,能用腳走的都算路。但現在帶著這麼位貴人走,再加上天快黑了,何青自然只能帶人走大路。
一直走了半個多時辰天色已經全黑了,武城門卻還沒到,何青腳程好,全無自知地在前面帶路。他們這半個多時辰裡頭一句話也沒說,不是何青不想講話,何青是逢人都能開口的主,但身後這個貴人看來不是的,他跟在何青身後可都是有意無意拉開段距離的,就像生怕跟他一個乞丐走街上會怎麼了一樣。
沒辦法,這是這些達官貴人的陋習,說不準到最後還好人沒好報地給自己亂扣個罪名在那裡。
不過何青不知為什麼,感覺這人與他接觸到的人感覺不同。總覺得缺了點什麼,至於到底是什麼,何青也不清楚。
此時,身後的人說話了:“還沒到?”
“就快了。”何青回道,繼續往前走。
夜很深,周遭的屋子裡開始點燈,平常百姓都回家去,偶爾還有幾聲犬吠傳來。
兩人前後走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默不作聲。
何青以為這樣的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但身後的人又繼續說話了:“像你這樣的乞丐,京城有多少?”
“嗯?”何青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那人沒有重複之前的問題,繼剛才的問題,繼續問:“分別分佈在哪裡?”
何青不由回頭看身後的人,確定是他問得以後才回頭繼續走著回答:“就京城應該有幾千吧,分在哪兒……不一定,我是在城東的城隍廟的。”何青想了想,又加一句:“就是那個廢了的舊廟。”
“還沒拆?”
那人問道,這是平淡無奇的話,但在何青聽來卻格外好笑:“拆?拆了我們這種人住哪兒。”
何青說完就發覺自己說錯話了,正想著怎麼把話轉回來,身後的人似乎沉默了,走了幾步以後隱隱道:“抱歉……”聲音很輕,卻也真的道歉了。
大概是大官,大架子不給人認過錯的緣故,何青就從他這兩個字裡怎麼聽都覺得他講得彆扭。他說來彆扭,何青聽來也是彆扭。
不過何青早習慣了形形□的人,這樣有權勢有官位的人給他道歉,何青已經有些不可置信了。
沒多久,武城門便到了。
武城門關得嚴嚴實實,門口兩個官兵站得筆挺,見這麼晚有人站在門口處,嚴肅地過來:“什麼人!”
何青被他們的口氣著實嚇了個半醒,這才發覺大晚上的風有些冷。
一直跟在何青身後的人終於走上前來,他不知何時取下了腰間的玉佩交到了看門的官兵手上,威嚴不得:“拿去給李長桂。”說完,揹著手,便開始了等候。
而那兩個官兵居然看此人的架勢,還真讓一個跑進去找人了。
何青站在那人的身邊,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厲害!
過了沒多久,緊閉的武城門開了條縫,從裡面急急忙忙跑出來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出了城門連兩口氣都來不及喘就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人面前。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連著“咚咚咚”磕頭,何青看了就生疼,腦殼碰地面,也不怕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