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琅住的地方離元琅有些遠，一個東邊一個西邊，縣城再小也抵不住每天來回打個轉。元琅在廠裡打聽到幾人有腳踏車，想過去借，但誰知有腳踏車的人都十分的寶貝自己的車，都不太肯外借，生怕車子被蹭破點漆，沾了半星的泥漬灰塵。

碰了一鼻子的灰，元琅只能另外想辦法。

郭莎莎推開辦公室的門，第一句話就是：“你要借腳踏車幹什麼？”

元琅抬頭苦笑，“誒，大家都知道了啊。”

廠裡都是女工就有一點不好，太好八卦，誰有一丁點事情，轉頭就能傳得全廠都知道。

“是啊，你怎麼不向我開口啊？”郭莎莎斜著眼，挑著眉，很有些不滿。明明向自己開口更便利不是。

“你有？我還真不知道，也沒見你騎過。”

郭莎莎每天都是走路來回上班，元琅還真不知道她有腳踏車，不然就跟她開口了。

聞言，郭莎莎面色稍緩，“等著啊，下午我把車騎過來。”

下午下班後，元琅就騎著車往昨天記下的地址去。

才騎到昨天的那地方，腳踏車還沒放穩。坐在房間門口管小孩的婦女都對元琅有印象，見到元琅都東一句西一句，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大妹子你快去看看吧，你姐跟房東吵起來了。”

“是啊，吵得可兇了，都快打起來了。”

“大家都不敢勸。”

………..

元琅遠遠的就看見了，很多人往二樓瞧，水琅那間房間門口也圍了幾個人。

元琅一到，昨天那個熱情的婦女眼尖的就瞧見了，她就站在門口。

拉著旁邊的人給元琅讓了個道，小聲的說道：“裡面正吵著呢。”

房間裡一個老太太正指著水琅的鼻子罵，罵得老難聽了，還要趕水琅走。

水琅披頭散髮，一副潑婦樣，跟著老太太對罵，就是不肯退步。

地上還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老太太腳底下還踩著一件花襯衣，元琅記得這是她四姐最中意的衣服之一。

老太太喘著粗氣，“交不出房租就給我滾，我這裡不是收容所，容不得你賴在這裡。”

“誰不交了，我男人不在，等他回來就會補給你的。”水琅嘴硬的不肯鬆口。

“騙鬼呢，你男人都幾天沒回來了？昨天我還在百貨商店門口看到他跟一個女的挽著手在逛呢。”老太太嘲笑了幾聲，很看不起水琅又同情她的模樣。

老太太的話，門口的幾個鄰居都聽到了，一片唏噓聲，誰都沒想到之前他們看到的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會出軌。不過她們並不知道兩人是私奔出來的，沒打結婚證的。還以為兩人是夫妻呢，之前兩人來的時候就是以夫妻的名義對外宣稱的。

這下大家都同情的看著水琅，憐憫的眼神徹底讓水琅陷入瘋狂。

她揪著自己的頭髮，狂搖頭，“是你看錯了，絕對是你看錯了…”

大家都看出水琅的情緒很不對勁，連那個老太太也慌了神，看著外面的人指著水琅顫說道：“你們都看到了，是她自己發瘋的，我沒做什麼的…”

元琅趕緊上前把老太太往門外推了推，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五塊錢，“這個是房租，你們都散了吧，別都堵在這裡了。”

老太太拿到了錢，滿意的點點頭，語氣也緩下來，“我也不是那鐵心腸的人，只是每家都有自己的難處，我全家這麼多口就靠著這點房租過日子，所以…”

元琅理解的點點頭，“這次難為老太太你了。”

“那這次就算了，不過下次要還拖欠房租，我這裡可不歡迎，你不知道我這裡房租已經很便宜了，好多人等著租呢….”

老太太還絮絮叨叨的一個勁的說，元琅不耐煩跟她多糾纏，好言好語的把她跟其他人都勸走了。

轉過頭再返回頭看水琅的時候，她已經自己消停下來了。只是手裡拿著一把剪刀對著顏清之的照片不斷的刺，照片被刺成滿是窟窿小洞，配著水琅現在的表情，有些滲人。

元琅小聲的叫了聲，“四姐…”

水琅冰冷的眼神轉過來，“你又來幹什麼，看我笑話？”

“你為了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值嗎？”

元琅動手把地上散亂的衣服都整理好，偏過頭問了一句，也沒指望水琅會回答。

“值不值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知道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所以就算耗，我也要耗死他們。”

元琅不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