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出來的謝嬌嬌也跟在謝世元的身後,不住的嚷嚷:“哥,等等我…”
兩人拿著票子就到村口等著擔貨郎經過,好買零嘴。
這一遭後,謝父謝母對視一眼,態度也變得稍微熱情了許多。
毛大壯鬆了口氣,摸著口袋的手緊了緊,微微有些肉疼,不過看到謝父謝母的表情,也咬著牙覺得值了。
他說個媳婦也不容易….
等謝世元這個熊孩子一走,謝湘北又想著繼續剛才那個話題,他想問的還沒問完就被謝世元打斷了。
“大壯…”
“湘北…”
謝父跟謝湘北同時開口,謝湘北只得先作罷,讓謝父先說。
謝父吧嗒吧嗒連續吸了好幾口煙,才說道:“你知道的原本家裡這個唯一的工人指標我是想著給老二的,但她現在這樣,馬上就要招工了,也去不了。你跟我說的,我也考慮過了,把這個指標給老大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得想你說的那樣,等世元成年了,工人的這個飯碗得讓出來,讓世元頂上去。老大當了工人,你們條件好了,家裡恐怕也要稍微幫襯一點才行呀…”
芝琅和謝湘北等了這麼久,見謝父終於說到了正題上,神情一肅,兩人對視一眼,穩了穩心神,認真的聽謝父說下去。
見謝父終於鬆口了,答應把工人的指標名額給了芝琅,兩人心一喜。
不過當謝湘北聽到還有後面的條件的時候,心裡很不爽,合著只是暫時幫謝家兒子保管的呀。
不管他不是什麼把情緒都擺臉上的二愣子,儘管心裡再多的不高興,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
“恩,爸你說的在理…”
“那你們既然都同意了,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謝父一錘定音。
謝湘北跟芝琅也都高高興興的接受了,不過謝湘北心裡有些不以為然,還有這麼些年的時間,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呢….
面前的好處先拿到再說。
元琅靠在門簷處,聽著外面的男人們的談話,深深的為朝琅感到不值。
謝母從旁經過,看到站著一動不動的元琅,很火大。
“幹嘛呢,回來不幫著幹活,來享福的嗎?”
謝母的一聲吼,院子裡男人們的談話聲也停止了。
元琅低著頭,腳尖在地上來回摩擦,對謝母的話充耳不聞,正待謝母想要上前拉她的時候,一側身,從謝母的身邊像泥鰍一樣滑走。
實在不耐煩看到院子裡的人的嘴臉,元琅頭也一直沒抬起來過,快速的說了聲,“我走了…”就離開了這個讓她心冷窒息的地方。
出來之後,一直悶悶的心胸像被開啟,呼吸到新鮮自由的空氣,再反過頭看在她後面謝家的方向,那座破敗的農家小院,像個樊籠一樣把人網在其中。
有人拼命的想要逃脫,有人卻甘願在裡面沉淪。
從那天從謝家回來之後,元琅再也沒回去過了。
雖然有時候心裡會擔心一下她二姐,但一想到朝琅一個成年人未必不知道親人之間的小九九,但她已經選擇了她想選擇的路,自己已經做了自己所能做的所有。
有一句話叫做,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在裝睡的人。
又過了幾天,朝琅跟毛大壯訂親了,訊息是芝琅過來說的。
訂親的日子看過萬年曆之後,定在十天之後,是個黃道吉日,宜嫁娶,納采,訂盟。
訂親那天元琅並沒回去,只推脫說有工作要忙,不過聽人說,這場訂婚在村裡極為轟動,無他,就是男方下的聘金很豐厚,在村裡都能算得是頭一份。
除了紅紙包裹得厚厚的一疊現金外,還有鳳凰牌腳踏車一輛,蝴蝶牌縫紉機一臺。
為了娶上這麼個媳婦,毛大壯估計把家底都給掏光了。
為此,謝母洋洋得意,好不風光。就算村裡的那些多嘴多舌的婦人指著毛大壯三短身材說笑,暗地是諷刺謝家在賣女兒也沒讓謝母生氣。
她們可不是在嫉妒自己嘛,你們倒是想賣,還沒得賣呢。
特別是當著楊心如的面,謝母可揚眉吐氣了一番。
自從上次為了水琅的事,兩家生了間隙,她女兒謝樹寶現在都還沒媒人上門說親呢。
謝母笑得咯吱咯吱的,如老母雞一樣。其實村裡的婦女都在看謝家的笑話。
也有些心軟的婦人為朝琅可惜,這麼一朵嬌花,攤上了一個這樣的丈夫。
可不是跟那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