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頃在松浦城中一連住了三日,準備啟程返回唐津港,葵姬熱情挽留張萬頃,期間也有不少倭國學生聽說大唐的禮部郎中住在守護府中,登門向張萬頃請教學問,葵姬大開方便之門,專門邀請幾位倭國的文人陪同張萬頃到學館中講學。
張萬頃的學問可不是甄乾半吊子貨,肚子裡的墨水忽悠的倭國學子,那叫一個心嚮往之,差點就同意和張萬頃一同返回大唐求學。
受到如此高的禮遇,可比真金白銀讓張萬頃受用多了,文人圖名、武將愛財,張萬頃自然也不能免俗。
可即便如此,張萬頃也發現自己停留的時間太長了,從唐津港出來接甄乾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遠在唐津港的達奚珣已經派人催了三次,眼看返回大唐的時間快到了夏季,海上的風暴增多,再耽擱就只能等到秋季之後了。
“夫人,本官今天特來辭行!”
“可是妾身什麼地方招待不周?”葵姬笑意不減,好像沒有看見張萬頃一臉的焦急道。
張萬頃本想不告而辭,可是連日來葵姬招待服侍那叫一個無微不至,除了不能把肥前國送給張萬頃之外,為張萬頃是奉若神明,出門有健僕抬轎,睡覺有美女侍寢,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瓊漿玉液,周圍是溢美之詞不絕於耳,實在讓張萬頃說不出一句狠話來。
“夫人多慮了,是本官皇命在身,如今調停之事已完,又尋找到甄主事,出使倭國和新羅軍三個多月,再留在這裡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萬頃也是擔心,自己的身份過於的敏感,出入周圍總是有倭國和新羅國官員陪同,自然說擔心調停使私下和其他人接觸。現在張萬頃逗留在松浦城中,一旦訊息傳到新羅國,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那妾身就放心了!”葵姬一雙大眼睛在張萬頃身上亂掃,媚眼露出小女人的媚態:“甄主事是被妾身所救,現在又在妾身這裡養病,要是這時候出了什麼事情,別人還以為妾身故意刁難大唐的貴客,這個名聲妾身可不敢擔待!”
張萬頃臉龐一陣子的抽搐,葵姬把自己和甄乾安排在守護府中,開始還以為是葵姬盛情,可很快便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張萬頃又不是傻子,雖然葵姬和甄乾沒當著自己的面卿卿我我,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發現兩人的“姦情”。
孤男寡女經常獨處一室,幽會在庭院園林之中,美其名曰看望病情,甄乾更是直接被葵姬請進了內宅,一直到天明才出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張萬頃也沒有多想,在風氣開放的大唐,這種事情只要沒人跳出來捉姦,也只當是茶餘飯後的笑談而已。
“多謝夫人的關心,甄主事如今的病情已經穩定,想來應該無礙吧!”
張萬頃還在堅持,葵姬只是口頭上承諾,如果張萬頃能在吉備真備面前替自己美言幾句,他日一定會十倍報答。
張萬頃自然是不願意相信,只是含含糊糊會盡力而為,雙方都是踹著明白不點破。
“張郎中再多逗留二日,妾身已經命人準備好禮物,二日後,會派遣五百兵卒護送張郎中返回唐津港,不知張郎中意下如何。”
張萬頃一聽葵姬在準備禮物,又派兵卒護送自己返回唐津港,也不好繼續推辭了。
這時伊藤從門外匆匆走來,見張萬頃在旁,欲言又止。
“張郎中乃是肥前國貴客,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張郎中說嗎?”葵姬見狀微怒道。
張萬頃知道伊藤有重要事情彙報,剛準備開口離開,卻聽見伊藤道:“這件事情其實也可以說給張郎中聽,與張郎中也有些關係?”
“什麼事情?”
張萬頃和伊藤交往了幾日,雖說不上什麼神交,但也瞭解伊藤此人的秉性,不是亂說話之人,既然說和自己有關,那就一定和自己有些聯絡。
伊藤向張萬頃施禮表示歉意,然後道:“夫人,至從少主掌控了松浦城之後,周圍那些大名並不甘心,經常聚在一起密謀,就在昨日,突然發難,佔領了我們和筑前國接壤的伊萬鎮,並且一些筑前國的大名也帶兵出現在伊萬鎮周圍,顯然是想對我們動手了。”
張萬頃一個激靈,伊萬鎮正是松浦城通往唐津港的必經之路,現在被亂軍佔領了,自己返回時豈不危險了。
松浦城通往唐津港有兩條路,一條是南下經佐賀鎮,再穿過幾座大山便到達了唐津港。這條路距離最短,但沒有平坦的官道連線,而且要穿過幾座大山,山中多有盜匪出沒,張萬頃來時自然不會選擇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