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桃花林深處走來兩男兩女,男子風度翩翩衣著華麗,一看就是富家郎君,一付趾高氣揚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履徑直朝兩人方向走來。
男子的身邊有兩位二八上下的俏佳人,身上的衣裙華美,眉間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只不過落在甄乾的眼裡感覺更加的矯揉做作,舉手投足之間彷彿有意為之,根本看不出內心在想些什麼?
“好一對酸秀腐儒,念幾首李白的詩詞便在這裡顯擺,真是俗不可耐!”
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走到兩人面前,居高臨下的口吻道:“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了蠻夷之輩,還真是大煞風景!”
藤原刷雄不管再怎麼裝扮,額頭上的髮式早就出賣了他,有點見識的人不難看出藤原刷雄的身份。
清秀男子的話連消帶打將兩人罵的好像野人俗人,藤原刷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強忍胸中的怒火道:“在下遣唐使藤原刷雄,另一位是鹿泉甄氏甄乾,不知小郎君姓氏名誰,為何對我們出言諷刺?”
甄乾心裡差點笑抽筋,這時候還裝個屁謙謙君子,還拿自己充大頭做擋箭牌,一拳頭上去打得他滿地找牙什麼事情就結束了。
對方傲慢道:“琅琊王氏王堅,和好友范陽盧氏盧慶帶家中表妹到茱萸灣遊玩,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兩個俗不可耐的小丑,難道不是大煞風景嗎?”
“琅琊王氏、范陽盧氏!”藤原刷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在七宗五姓面前,不要說是藤原刷雄這個小小的遣唐使成員,就是當朝宰相恐怕也要給幾分薄面,還真有底氣諷刺兩人。
藤原刷雄一臉憂鬱的回頭看看甄乾,甄乾心中大罵,看我做什麼,老子臉上又沒有開花!
被人指著鼻子罵,這種事情在後世根本不算什麼,不過在唐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甄乾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微閉著眼睛咪了一口酒,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彷彿在聽幾聲狗吠。
不得不說甄乾這樣養氣的功夫算是有了一點火候,想當初自己投資的時候,閉門羹吃的還少嗎?被人指著鼻子罵,吐沫星噴到臉上都面不改色繼續和顏悅色的推銷自己的計劃時,和現在一比,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
藤原刷雄不知道甄乾是什麼意思,也不幫自己說一句話,耐著性子道:“恐怕這位小郎君對我等有誤會,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藤原刷雄忍氣吞聲並沒有換來對方的息事寧人,對方反而更加的得意起來,“野人就是野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要是不服,就自己做一首詩出來,休要拿別人的詩詞招搖撞騙!”
藤原刷雄再次拿眼神看向了甄乾,卻發現他的目光盯向了兩個年輕人身後的小娘子,老臉有些發熱,輕咳一聲,接下來便看見甄乾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意,衝著兩個小娘子露出了一排白牙!
“不會是犯花痴病了吧!”
藤原刷雄心裡是這樣想的,王堅和盧慶心裡也是一陣的鄙夷,將挑釁的目光從藤原刷雄臉上移開,用更加輕蔑的口吻道:“鹿泉甄乾,不就是寫《愛蓮說》的人嗎?不會是抄襲的吧!做一首詩來聽聽,能和野人在一起飲酒,肚子裡也不見得有什麼文墨!”
甄乾這時才將目光從兩個小娘子的臉上移開,看了一眼兩個涉世未深的青年道:“被人當槍使,這就是七宗五姓的風度,今天真是開眼了!”
“你……!”王堅臉色一變道:“信口胡說!”
“欲蓋彌彰,用得著這麼激動嗎?”甄乾朝著藤原刷雄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子道:“兩個跳樑小醜而已,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丟人現眼!”
藤原刷雄已經驚得說不出來話,看了看王堅幾人,又瞧了瞧甄乾,悻悻的坐了下來道:“你知道?”
甄乾也不去看王堅幾人變得染缸一樣的表情,拿起酒壺斟滿一杯酒遞給藤原刷雄壓驚道:“難道這還看不出來嗎?綿羊裝成獅子卻沒有獅子的利爪,對方明顯衝著我來的,想挑事卻沒有本事,什麼時候琅琊王氏和范陽盧氏會無聊到和兩個路人說話了,如此美景不去哄騙身後的小娘子,難道不奇怪嗎?”
事情透著古怪,藤原刷雄現在已經回過味來了,細細的品味了一下,朝兩人拱手道:“不知甄郎什麼時候得罪過兩位,在下從中做一個和事佬如何?”
王堅看傻子一樣看著藤原刷雄一眼,嘴角一挑道:“甄郎還真是聰明,難怪王老爺說甄郎是甄家百年之中難得的才俊,不知如何識破我等?”
“猜的!你們這不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