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三十三剛要發火,馬燧立即開口阻攔,此戰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阻止蒙兀人南下搶奪草場,同時掠奪蒙兀人的牛羊馬匹也是目標之一,沒有了牛羊馬匹,抓住的蒙兀人只會成為累贅,難道讓自己下令把這些人全部殺掉!
“阿熊兄弟做的沒錯,受驚的牛羊馬匹比野獸更加兇猛,暫時放它們離開是對的,受驚的牛羊馬匹會很快安定下來,然後就會返回這裡,我們在這裡等著就好了!”
不遠處的山坳中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熱浪中夾雜著大量的水汽從山口處湧出,將地上的殘雪一同高高的掀起,如同冰水打在臉上、身上、脖子裡,胯下的戰馬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嘶鳴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山坳中的火光好像一下子變得暗淡了幾分,上空出現了一團白色的霧氣,一陣風吹來,將大團大團的霧氣吹散,緊接著無數的黑灰就紛紛的落下,讓視線中雪白的大地變得不再潔白。
甄三十三抬頭看著天空,月黑風高殺人夜果不其然,整座大地除了山坳中那一抹血色的光亮,再很難看見有一絲的亮色。
逃出來的蒙兀人只有三分之一不到,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他們都是最早發現大火的人,匆忙之間逃出來的時候身上只穿著單衣,甚至有不少光著身子的女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阿熊有些不忍,將多餘的皮毛分發給這些人禦寒。
“殺戮太重,會有報應的……”,馬燧看見幾十具從山坳中還沒有跑出來,就已經倒在山口前的蒙兀人,身體已經燒的焦黑,明顯已經活不成了,就算得到及時的醫治也活不到明天日出。
甄三十三吩咐了幾句,就有一隊烏羅護部戰士抬著那些嚴重燒傷的蒙兀人,重新扔回到了山坳中,臉上沒有一絲的憐憫,“五胡亂華,中原大地餓殍遍野、易子相食、血流漂杵,漢人差點被滅種,你看見報應嗎?你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可是他們……。”
“你是不是想說,那些和他們無關,是不是想說,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如果仁義可以感化胡人,國家還要軍隊做什麼,如果你不服氣的話,等到其他部落來爭搶草場時,我會派你去說服他們……。”
馬燧張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和生存相比,什麼禮義廉恥都是笑話,在食物面前,鋼刀和拳頭好像才有發言權。
夜晚不適合行走,尤其是在北方草原上,遍地的狼群才是夜晚的幽靈,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三更天發起的攻擊,戰鬥根本就是一個笑話,蒙兀部的男人勞累了一天,到了宿營地又狂歡到了半夜,大火燒起來的時候還在睡夢之中,等到甄三十三看見跑走的牛羊聚攏時,天色已經大亮,準備返回烏羅護部宿營地。
一名看守蒙兀人的護衛急衝衝的走了過來,用手指著不遠處一群婦人道:“頭!剛才分發食物的時候,我們發現裡面有一個女人,身份好像很高,最好派人審問一下?”
甄三十三皺眉道:“你們中有人會說室韋話嗎?那個女人給我盯緊了,這件事情等回去再說?”
來的快,回去的時候因為多了許多蒙兀人和牛羊,用了三天才回到烏羅護部宿營地山谷中。見甄三十三從外面帶回來幾千頭牛羊,整個烏羅護部山谷好像過年一樣,至於這些牛羊的來歷根本就沒人去問,只要搶來的牛羊就是自己的,這已經成為了草原上的規則。
“你看!他們多高興,沒有人問牛羊是怎麼來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牛羊的人,就只能被人欺凌,他們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的!”
馬燧看著沸騰的烏羅護部人群,輕嘆一聲道:“他們把搶劫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你說的對,他們當初在準備搶劫商隊的時候,認為是理所當然,沒有開化的野人只能用刀劍說話!”
甄三十三揮揮手叫來一個烏羅護部人,然後對阿熊道:“把那個女子帶到大帳裡來,我要親自審問?”
馬燧跟在甄三十三的身後走進大帳,十分好奇,那個身份尊貴的蒙兀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很快,一個在阿熊懷裡拼命掙扎的女子推進大帳中,在阿熊的身後,還有幾個女子嘰裡呱啦憤怒的說著什麼,甄三十三這段時間學了不少室韋話,已經能勉強聽懂幾句對方口中威脅的含義。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的身份好像有點特殊……。”
甄三十三對著那個烏羅護部人說道:“問問她叫什麼名字,是何來歷,我想知道她的身份?”
那名烏羅護部快速的說了一堆話,一開始那名女子怒目而視顯得格外的憤怒,好像在烏羅護部人的勸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