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英勇對於這個戰鬥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上將在敵營中所向睥睨,七進七出殺的敵軍潰散的事情,只有在小說裡能見到。在真正的戰場上,面前無數的刀槍劍戟箭矢飛蝗,哪怕是呂布再世也有力竭的時候,只要敵軍不是一群孱弱的綿羊,就不會出現一個人追著一群人打的局面。
戰場上之所以有時會出現個別馬賊追殺一群護衛的奇怪現象,完全是護衛被馬賊的兇悍嚇破了膽子,等到馬賊被無數根長矛刺穿胸膛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麼的懦弱可笑。
知恥而後勇,有的護衛會產生後世所說的戰爭綜合症,只要上過戰場的戰士能熬過這一關,經過血與火的洗禮,成為一名精銳只是時間上的問題,這樣的過程每一個人都會經歷,不會因為個人的意志而轉移。
炮彈和火油彈讓馬賊嚇破了膽,也許廝殺對於這些刀口舔血的馬賊早就成為了家常便飯,可是當遇到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戰爭場面時,就算馬賊也很難一時適應過來,等待他們的只有屠殺。
“這些馬賊都是精兵,全部殺了怪可惜的!”劉伯進惋惜道。
“沒有時間在這些馬賊身上糾纏,我們的任務是用最快的時間趕到烏羅護部,支援甄二他們”,王朋看著一個個精壯的馬賊倒在血泊中,心中也有些不捨,這些馬賊都是最好計程車兵,只不過短時間之內野性難訓,帶在身邊很容易滋生事端,正好可以將這些馬賊當成培養護衛的養分。
劉伯進心事重重道:“甄二做的事情很容易引起部落之間的大規模衝突,草原上因為丟失一支羊羔,最後演變成部落之間的爭鬥,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而且胡人對唐人非常排斥,我們面前的困境恐怕要艱難十倍不止!”
“你說的不錯!”王朋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甄乾在信上寫的那些話道:“要想在草原上站穩腳跟,只有把水攪渾了才有機會,如果讓部落聯合起來對付我們,恐怕我們這些人再多十倍也無法在烏羅護部立足,接下來就要看劉掌櫃的三寸不爛之舌,能不能借助契丹人的力量,讓烏羅護部周圍的部落寢食難安無暇顧及我們……”。
室韋草原和契丹的松漠都督府接壤,和室韋的東室韋部、黃頭部為了草場每年都有衝突,雙方已經成為了不死不休的對手,加上安祿山不停的出兵打擊契丹和奚人,奚人因為和安祿山地盤接壤,不得不陽奉陰違和安祿山勾勾搭搭,安祿山也知道遠交近攻的道理,隨便拉上了室韋這個小兄弟,雙方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程度,王朋需要的不過是再燒一把火,新增一些柴薪,讓火燒的更旺一點。
“不容易啊!”劉伯進嘆息道:“這些年契丹被安祿山壓的喘不過來氣,已經很難有力量顧及北面的室韋,所以這些年室韋才會有喘息的機會……”。
相傳北方大草原流淌著兩條河,一條從大興安嶺南端奔騰而下,契丹人稱其為西拉木倫河,亦稱“黃水”,又稱為“潢河”;另一條河自醫巫閭山西端而來,名為老哈河,亦稱“土河”,契丹民族就興起於西拉木倫河和老哈河流域。
契丹人關於自己始祖有一個美麗的傳說,一位久居天宮的“天女”倍感天宮的枯燥寂寞,她駕著青牛車,從“平地松林”沿潢水順流而下。恰巧,一位“仙人”乘著一匹雪白的寶馬,從“馬盂山”隨土河一直向東信馬由韁。青牛和白馬,在潢水與土河的交匯處的木葉山相遇了。天女和仙人,叱走青牛,鬆開馬韁,相對走來。兩人相愛並結合,繁衍生八子,其後族屬漸盛,分為悉萬丹部、何大何部、伏弗鬱部、羽陵部、日連部、匹絜部、黎部、吐六於部等八部。
契丹到底是如何起源的,歷史上有很多說法,很多文獻在記載契丹人的起源時,大致有“匈奴說”和“東胡說”兩種意見。這兩說又派生出另兩說:一說“是匈奴和鮮卑融合的產物”,一說“起源於鮮卑系的別部而不是鮮卑的直接後裔”,反正和仙人之說沒一毛錢關係,不過是後來契丹強大之後給自己祖先的粉飾而已。
甄乾把這個美麗的傳說告訴王朋,王朋又把這個傳說告訴劉伯進,劉伯進驚得都說不出話來。
“……天寶五年,唐朝廷封胡剌可汗遙輦李楷落為恭仁王,代松漠都督一職,對唐朝廷恭順有加,可惜安祿山借契丹人和奚人之間的矛盾,不時挑起雙方的戰爭,讓胡剌可汗多次上書朝廷鳴冤,可惜皇上輕信安祿山一面之詞,認為只有出兵打擊契丹人,才能讓契丹人臣服大唐……”,說到這裡劉伯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這些年因為戰爭,遼東大片土地荒蕪,商路斷絕,朝廷對胡地的控制力正在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