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年看了看男子伸過來的那張老臉,身體向旁邊不動聲色的挪了一下道:“三月底大帥一定要看見一百萬貫運到范陽,其他的事情你看著做,做好了自然不會吝惜賞賜,不過如果搞砸了,你就自己掏出家產變賣,等著抹脖子謝罪吧!”
男子嘿嘿一笑道:“這事不難,不光是我們在監視甄乾,密諜也在監視甄乾,必要的時候,我們也要幫甄乾遮掩一下,只是這段時間甄乾失蹤了,我恐怕……!”
“甄乾沒死!”
何千年在房間裡踱著步子道:“甄乾被一個崑崙奴救走了,既然他想躲起來,就讓他躲著好了,你不妨也派人去找裝裝樣子,和他拉近點關係,對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有利!”
男子諾了一聲,悄悄的從側門退了出去,何千年朝著男子的背影啐了一口,低聲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商賈也想攀龍附鳳,爛泥巴想糊牆……做夢!”
“來人啊!將甄乾可能沒死的風聲放出去,密切監視醉仙樓等人的動向,我倒要看看甄乾能藏頭縮尾到什麼時候!”
黑暗中有人諾了一聲,接著腳步聲漸漸遠去,正堂中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地上的一灘血漬有些刺眼。
至從甄乾墜河之後,藤原刷雄整個人就沒有一天睡好覺,嘴上急的已經出現了水泡,誰都知道甄乾是自己請到運河貨棧救治遣唐使傷患,可如今人失蹤了,自己就脫不了干係,人已經都派出去了,沿著運河找了四五十里,就差沒有下河去撈人了。
“不要著急,既然沒有看見屍體,就說明人還活著,官府的巡檢船已經在河道上檢查了幾遍,不日應該有消失傳來?”一旁的藤原清河安慰道。
吉備真備一臉的愁容道:“話是這樣說,可人是因為藤原刷雄才失蹤的,我們不能坐視不理,一定要查出那群黑衣人的身份!”
“官府!”藤原刷雄用手猛地敲擊著地板道:“官府連黑衣人的屍體都不讓我們去查,他們一定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三番五次的搪塞我們!”
“慎言!”
藤原清河急忙喝止了藤原刷雄繼續發牢騷道:“這幾日有傳聞,說甄乾並沒有死,我認為其中必有隱情,不如我們就以不變應萬變,相信官府現在比我們還要急!”
藤原刷雄拍著大腿道:“副使言之有理,是我糊塗了,甄乾被黑衣人追殺,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的話,現在不可能沒有一點訊息,可是甄乾為什麼要躲起來,難道是發現了什麼,還在擔心……”。
吉備真備搖頭道:“這件事情的確蹊蹺,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甄乾當初願意跟著我們去倭國,本身就非常令人懷疑,可惜他什麼都不說,我們就不要亂猜了!”
這時候的甄乾正躺在滿是甘草和金銀花的水桶裡,用手抓著一個去了殼的熟雞蛋敷在眼眶上,烏黑的眼眶有著充血,一想到自己的眼睛,甄乾就恨的牙根直癢,自己怎麼就又找了一個憨貨呢?
自己也算是自作自受,非要和普拉提切磋一下技藝,沒想到甄乾剛擺出起手式,就被普拉提迎面一拳打在眼眶上,還狡辯說實戰的時候那裡會讓對手有出手的機會,好在那傢伙知道對手是誰,只用了一分力,不然自己這隻眼睛就交待了。
在藥桶裡泡了半個時辰,有點發燒的症狀都退了,這多虧這些年每天堅持不懈的鍛鍊,身體的抵抗力強多了,不然這次一冷一熱真的要了自己半條命。想到這裡對普拉提的氣也消減了許多,不過這傢伙是應該好好調教一下,也不知道他這些年怎麼就沒有被人打死。
披了一件棉衣,這時候應該鑽進棉被裡出一身汗才是正理,可惜腹中飢腸轆轆,已經幾天沒有葷腥下肚,嘴裡淡的要緊。
甄十在桌几上架起了大鐵板,下面放著整塊通紅的木炭,鐵板上的牛排發出“滋滋”的響聲,一聞就有食慾,還沒吃口水已經留下來了。在他的對面坐著一臉囧像的普拉提,剛剛被甄十數落了一陣,知道自己剛才下手時沒輕沒重,希望等甄乾出來後,讓甄十幫自己說些好話。
“你這個憨貨,沒看出來你跟主人身邊的鐵柱一個樣子,主人讓你動手,你就不知道假意讓著點,看你皮糙肉厚的樣子,主人是什麼身份,你就站著挨幾下,主人還能把你打死不成!”
普拉提不服氣道:“主人的身手一看就是練過的,我怎麼知道主人連我一下子都沒有擋住!”
甄十用手錘著自己的腦袋,這傢伙真的很厲害,一個人抱著院子裡的石磨可以圍著院子跑十圈,自己身邊的壯漢要是單打獨鬥沒一個是他的對手,都說一力壓十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