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乾挑了一些甄盛感興趣的事情,不輕不重的將一年來在鹿泉縣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涉及到自己的秘密隻字未提。
獻寶的事情甄乾也提了一下,不過甄盛根本就沒在意,還以為只是普通的琉璃寶鏡,魯城今年也朝貢了不少土特產海鮮乾貨,其中也有一面寶鏡,誤以為此寶鏡是彼寶鏡。
“我聽別人談起你,這一年你在鹿泉縣做的不錯,樂善好施沒有辱沒甄家的名聲,這點讓我很欣慰。現在說說為什麼把刑管家一條腿打斷,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你母親(後母)同意的嗎?”
刑管家膽子再大也不敢佔甄乾的老房子,至少明裡不敢,刑氏點頭後刑管家才敢狐假虎威,很明顯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道理。
“先不說當初我揭發刑管家暗中貪汙後院的用度,就事論事,刑管家明知我回來後會住老房子,還蠱惑母親把老房子讓他住,甄家這麼多房子為什麼偏偏看中我的老房子,他心裡要不是還在記仇怎麼會這樣做,打斷他一條腿已經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這只是一次警告!”
甄乾沒有說後母的壞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這句話也不能從甄乾嘴裡說出來,這就是封建禮教中所謂的孝義。
得到甄乾的答案,甄盛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能這麼說我很欣慰,不要以為把幾個人留在身邊,自己就佔了大義,這樣做愚不可及,下不為例!”
甄盛洞察觀火,連甄乾心裡想的一點小心思都看得出來,要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那是自欺欺人。不過顯然甄盛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追究誰的過錯,就像當初同意自己分家一樣,明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也預設了。
“跟我到書房來!”
兩人走進書房,顯然甄盛有重要的話要對甄乾說,“坐吧!以前一直沒有時間,和我說說為什麼要離開甄家,難道你認為你在甄家會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甄盛還是問了,恐怕這個問題在甄盛心裡埋藏了一年,終於有機會當面說出來!
“如果孩兒說想自己一個人闖一番事業,恐怕父親不會相信吧!”
對於甄乾反應,甄盛顯得很滿意,點點頭道:“如果你真的想做什麼事情的話,在甄家會更加的方便、得到更多的助力,顯然你不是,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全力的支援你,既然你自己已經說了,我想聽聽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恕孩兒不孝,……至從母親死後,孩兒便不想留在家中。刑母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想什麼恐怕我不說也能想到,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留在家中,男兒有志在四方、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孩兒想到外面闖出一番更加廣闊的天地!”
在刑氏看來,甄乾這個嫡長子已經有名無實,阻礙了自己的兒子繼承家產,不管甄盛心裡怎麼想,這些事實都不容迴避,雖然表面上依然一團和氣,心裡早就恨不得自己早死了,整天被人惦記還不如早點離開。
“不錯!男兒有志在四方,這句話說的不錯”,甄盛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我的孩兒不會如此簡單,不會在甄家的庇護下成長,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沒想到你的文才和算學一樣的好,當初真應該讓你去考進士科……”。
“《愛蓮說》可是你寫的?”
“正是孩兒所做!”
“……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寫的太好了,當初你父在魯城時聽到這首詞,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出自我兒之手,每每讀後都意猶未盡,恨不得自己就是哪朵蓮花,想當年……,不提了!”
甄盛突然黯然起來,深情的望著甄乾,“你很像你的母親,性格、長相都很像,看見你就想起了你的母親……”。
“你今年也不小了,成家立業是每一個人都要經歷的過程,上一個月前我和你外公通了家信,希望你早點成家,也了卻了我一件心事!”
“成家……!”
甄盛口中的成家可不是娶一個小妾那麼簡單,尤其像甄家這樣的郡望,第一講究的是門當戶對,第二要看對方是否賢惠,最後才是相貌,而且程式複雜,跟甄乾基本沒多大關係,雙方老人在一起商量婚事,當事人到最後進洞房就行了,之前很難見到一面,自然不知道雙方高矮胖瘦脾氣秉性。
“孩兒現在還不想成家!”
“胡說!”甄盛一拍桌子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你希望你母親在天之靈不得明目嗎?”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