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可真要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就不一定能堅持下來了,剛拉了十幾下軟弓,甄乾的手指已經發紅髮燙,有了腫脹的感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還是堅持下來。
兩個小妮子見甄乾練箭也跑過來湊熱鬧,可看見甄乾手指紅腫的時候,都開始埋怨秦猛起來:“甄猛,你知不知道義父身材才剛剛恢復,現在又讓他這樣勞累,萬一有什麼差池,怎麼對甄家交待!”
秦猛並不知道甄乾之前墜馬的事情,聽兩個女人這樣一說,也感覺甄乾有點勉強了,委屈道:“之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義父先休息一下吧,練箭也不是一天就能練成的,不然我就要被人說成不懂事了……”。
“小鬼頭,這件事情是我要求的,你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做什麼”,說完甄乾有對瞎操心的兩個小妮子道:“雖然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也不能整天用這樣的理由偷懶,這豈不是說自己連這一點毅力都沒有了,你們倆也太小瞧我了”。
兩個小妮子有些關心則亂,秦猛則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甄乾心裡暖暖的,繼續練箭道:“這也算是一項技能,以後萬一有人邀請我去狩獵,如果我連射箭都不會,豈不是讓人笑話!”
唐人的文人可不像明清士人一樣矯情,騎馬射箭都能拿出手,雖不能說仗劍闖天下,但不少文人上馬能管軍,下馬能治民,加上平時有結伴出遊的習慣,會不會射箭就成為了一項重要的衡量標準。
兩個小妮子雖然心疼甄乾,可見甄乾態度堅決,也不好阻攔,只能在一旁提醒注意身體云云。
等到一百次拉弓任務完成之後,甄乾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僵硬不屬於自己的了,兩個小妮子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立即充當起按摩師來。
小竹埋怨道:“郎君,這裡又沒有什麼好玩的,幹嘛不跟王伯回去?”
小梅立即反駁道:“你就知道玩,郎君在這裡可是在做事情!”
“這幫泥腿子窮山民有什麼事情要郎君做的?”兩個小妮子開始我一言、你一語爭吵起來,聽的甄乾頭大,呵斥一聲道:“你們倆能不能安靜一會,這話要是被秦昊聽了去,還不炸毛!”
“郎君,什麼是炸毛?”
甄乾發覺自己又說漏了嘴,急忙轉移話題道:“狡兔三窟你們懂不懂,甄家雖好,但這幾十年來都沒有出過一個州府以上的高官,現在甄家在真定的地位岌岌可危,現在如果不未雨綢繆的話,到時你們哭的地方都沒有!”
雖然已經知道了安祿山即將發動的叛亂,但畢竟還有一段時間,可眼前甄家的局勢同樣不好,甄家生活在真定已經百年,要想在恆州這塊地方站穩腳跟,就必須拿出幾個能在朝中說上話的高官,可現在甄家也就父親一個小縣令充當面前,大多數人只能在各衙門裡當放不到檯面上的胥吏,這樣的情況讓其他大族對甄家日益開始輕慢起來。
甄乾受驚落馬失憶之後,聞縣令只是輕描淡寫的判了一個孟小丫入甄家為侍妾,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要是換成幾十年前,孟家全家早就全部被判為奴為婢了。
這些話還是王群對甄乾說起的,兩個小妮子根本就不懂這些,想甄家最風光的時候,刺史都是甄家的座上客,縣令巴結還來不及,家中奴婢有上千人,而現在甄家快要剩下一個空架子了。
還有些話王群沒說,甄乾也能猜到,琅琊王氏旁支不然也不會嫁入甄家,而現在的刑氏不過是州縣的一房大戶而已,當年的甄家風光早就不在了。
甄乾在秦家逗留了三天,這三天中除了練箭之外,便是跟著秦昊在周圍到處轉,還真看見了不少好東西。
秦家也在這三天中採集了不少的堅果,各式各樣的堅果足足有兩大車,堅果最大的麻煩不是採集,而是後期的加工。
甄乾讓秦家中的婦人將堅果外殼砸開,用粗鹽在大鍋中進行炒制,這隻能算是堅果的粗加工,因為事先沒什麼準備,香料在秦家也是奢侈品,好在秦家人知道甄乾打算用這些賺錢,也幫忙將一小部分堅果中的果肉取出來,到省了自己不少的麻煩。
帶著兩個小妮子往熱氣騰騰的炒房轉了一圈,裡面兩隻大鐵鍋不停的翻炒著堅果,沒待上多久便熱的汗流浹背,從裡面落荒而逃。
出來的時候,兩個小妮子手裡多了一袋子剝好的堅果,一開始還矜持的一顆顆往嘴裡送,到後來變成了整把往嘴裡塞,臉上露出眉飛色舞的表情,“真好吃!”
“郎君,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堅果,經過鹽焗之後味道會變得怎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