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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一笑道:“既然蘇某已經是將軍的軍師,為何不帶上蘇某一人前往?”他言語之中並無責難之意,兩三句調侃,倒是讓李廣陵發熱的腦子冷卻下來。

“將軍是否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蘇離弦淡淡說道,“這鐘清來的蹊蹺。”

李廣陵點頭說道:“此刻正是兩軍對峙之時,對方是斷然不會捨棄自己的猛將,出這種紕漏的。在場將士有哪個不知道這個道理的?可他郭奉安就當真不明白?”

“李將軍,稍安勿躁。”蘇離弦好言相勸道:“現下我們二人都還沒有見過鍾清,自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郭大將軍一定會給眾將士一個交代不是麼?所以先去看看也無妨。”

李廣陵終究年輕氣盛,性子稍浮。聽蘇離弦一言,他也能冷靜下來,仔細分析箇中局勢。若論行軍打仗,李廣陵自是不會退卻,若說道朝堂中的種種勾心鬥角,他卻是半點也吃不消。

蘇離弦心中知曉,他若是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定要精通此類官場縱橫之術。他日勾心鬥角,權謀傾軋定是不會少,倘若到了那時,世上可還有公子離弦?

他微微的咳嗽兩聲,眉間略帶愁思。

李廣陵朝著一旁士兵揮了揮手問道:“前幾日被郭大將軍救回來的那個人現在何處?”

“回將軍,那人至今未醒,現在還在軍醫的營帳之中。”

“退下吧。”李廣陵示意士兵回去巡邏,心裡面沒有太多計劃,還是先按照蘇離弦的說法,見到鍾清再說。

由著李廣陵引路,他們二人朝著軍醫大帳走去。地上的雪被踩得支離破碎,黑色的雪水凝結成了冰,踩在薄薄的冰上,聽冰層斷裂的聲音,頓時覺得寒冷。

軍醫大帳裡飄散出一股濃濃的藥味,寒冷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藥香,蘇離弦很喜歡這樣的一種味道,每次聞到的時候總會覺得這讓他的頭腦冷靜下來。

掀開軍帳,裡面走來兩三個剛剛包紮好傷口的軍士,見到李廣陵,皆是畢恭畢敬的叫一句“將軍”,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鐵錚錚的漢子們咬著牙,任憑尖銳的匕首剜去他們胸膛的斷箭,寒冷的天氣延遲了鮮血流淌的速度。他們沒有哀嚎,只是有著靜默和堅毅。

蘇離弦滿眼欣賞,這才是真正的勇士,時刻保持這堅毅與冷靜的頭腦,身體的創傷永遠不是怯懦的藉口。

“在那兒。”李廣陵朝著軍帳一角指了過去,只見一人躺在兩塊木板搭成的床上緊緊地閉著眼睛。軍醫正在為他換藥,來來回回的這麼幾趟,看樣子他傷的不輕。

等到李廣陵靠了過去,軍醫看清來人,畢恭畢敬的喚了一句:“李將軍。”

李廣陵略微點頭,蘇離弦也藉機看了看床上的鐘清。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勉強用藥物止住血。尤其是他的右臂……被人生生的斬斷,大量的鮮血凝結在紗布上,凝結出暗紅色的血塊,但又似冰晶。

這樣觸目驚心的傷,如果沒有怎樣的深仇大恨,誰又能下的去這樣的狠手?倘若說鍾清和墨澤大將軍聯手上演了一出苦肉計,可這苦的就太不值得了。

李廣陵看了蘇離弦一眼,顯然也有相同的疑慮。

身後有將士來報:“李將軍,元帥有請。”

李廣陵略微皺眉,心下本就不喜與元帥交往,可偏偏為人下屬,身不由己。他回過神來,對屬下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蘇離弦問道:“現在不過去?”

李廣陵搖了搖頭,又問軍醫道:“他還能不能醒過來?”

軍醫如實答道:“失血過多,這兩日我們廢了一番功夫,不過他能不能醒過來我們還不能確定。今早他開始發燒,如果熬不過今晚,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也就是說,他的命是你們救回來的?”李廣陵心中氣憤,現下北疆人畜疲憊,糧草不足,藥材更是稀缺,現在卻浪費藥物救一個不知道殺了自己多少兄弟的敵軍叛將,誰心裡不氣?

軍醫見李將軍臉色不善,恐怕受到遷怒,連忙解釋說道:“這都是元帥的意思。”

李廣陵心中有氣,臉上也掩不住多少:“好個元帥,好他個郭大將軍!”

蘇離弦微微咳了兩聲,輕聲安撫他道:“李將軍,莫要衝動。我想元帥定然有自己的想法,不若見過元帥,聽過他的意思再做打算也不遲。”

蘇離弦說的隱晦,也相信李廣陵並非愚笨之人。現在身在軍中,郭奉安大將軍的信服一定就混在人群之中,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定然會傳到元帥耳中。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