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死兩難!
她強迫自己不去注意畫紙上那些不人不鬼的線條,畫紙右側那龍飛鳳舞的“傅離悠”三個字,雖然像是鬼畫符一樣,但好歹還能看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非兒只覺得自己的頭被這“妙手丹青”的驚世之作整的頭痛欲裂,連忙錯開眼睛,嘴上還頗為佩服的說道:“神醫就是神醫,看這線條,看這筆法,怎麼看都與常人不同,怎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非兒如是說著,卻見傅離悠滿意的點了點頭,顯然這一記馬匹拍的他十分舒爽,人也跟著變得精神起來。
非兒見他有些忘形,這便連忙將畫卷捲了起來,將上面的絹絲小線繩緊緊的綁起來:“老爺子,這畫我可就收藏了,您沒有意見吧?”
傅離悠摸了摸他那頭鋥光瓦亮的禿頭頂,嘿嘿一笑道:“既然丫頭喜歡,送給你也就是了,若是旁人,給我三千兩黃金我都不賣。”
非兒忍不住偷偷擦了一抹冷汗,別說三千兩黃金,就是他倒貼三千兩,也不會有人願意買他的畫。呃……當然,她是個例外。
傅離悠也沒忘了正事兒,他收起了戲謔的神態,嚴肅說道:“丫頭,我知道你關心你家公子,可上一次‘玉面修羅’的事情旁人不可能完全釋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非兒略微沉吟片刻,徑自點頭。她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丫頭,豈會不明白箇中的道理?只不過她自小在蘇家長大,對公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現下這般被人汙衊,心中倒真是說不出到底是該傷心還是該氣憤了。
“且不說那‘玉面修羅’是否真的存在一絲善念,但是對丫頭你,他確實並無半點加害之心。”傅離悠見非兒臉色微變,這便連忙說道,“丫頭,老子可沒說你跟那天魔教的賊子有關係,你別這麼瞪著我。看得我慎得慌……”
非兒也不會做太多計較,只是不耐的催促道:“好啦好啦,您老爺子發發慈悲,趕緊說吧。”
“現在蘇離弦那小子還算是維護你,不然按照蘇夢晴的意思,早就把你趕出蘇家大門了。”傅離悠篤定說道,“再者,清平夫人也為你做了擔保,所以這件事就這麼壓下去了。這一次蘇離弦那小子出遠門,清平夫人本是不想讓他出去,可畢竟男兒志在四方,離弦雖然身體有恙,但卻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我聽清平夫人說,平日蘇離弦那小子出門都是你在伺候著的。”
非兒點了點頭,傅離悠所說的話卻也句句屬實。
“笨丫頭!”傅離悠說了半天,看著丫頭還是一臉將懂未懂的樣子,頓時洩了口氣。這丫頭平日裡看起來精明的很,骨子裡倒是笨的很。
非兒白了他一眼,倒也不生氣:“您的意思是?”
“我到蘇夢晴那裡說情,你去說服清平夫人,兵分兩路,今天你想在這兒面壁思過都不成了。”傅離悠嘿嘿一笑,看起來就像是計劃著幹啥壞事兒的小孩一樣。
非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就是您老爺子能勸得動門主,這法子我早就想過了,可是我一個小小的燒火丫頭,哪裡能夠隨便跑到門主那裡去。夫人那裡……我託小榮幫我求情,小榮說這幾日夫人在齋戒,我也不忍心打擾。”
傅離悠一撇嘴,嘴裡隱約咕噥著:“蘇夢晴這老婆撿的……”
“你說什麼?”非兒沒聽明白,反問一句。豈料傅離悠頓時尷尬一笑,連忙說道:“沒什麼啊,老子什麼也沒說。”
非兒也只聽得“蘇夢晴”三個字,也不知道這老頑童到底想說些什麼。
“笨丫頭,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傅離悠抄起他的“驚世之作”,一把敲在非兒頭上,“再跟這浪費時間,你家公子說不定早就被人剁成肉醬了!”
非兒一臉恍然大悟,這才連忙站起身,朝著自己枕頭的方向摸過去,果然一純白絲絹,裡面有數十枚鋥光瓦亮的銅板,顯然是主人經常摩挲,將表面蹭亮了。
“十……二十……三十……”
傅離悠一臉驚訝的問道:“丫頭,你跟老子說說,你幹什麼呢?”
非兒利索的將一個個銅板碼成一堆,每堆不多不少,恰好十枚。
“啊!”非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般驚叫起來,然後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抖亂了床上的被子,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哪去了哪兒了!”
“丫頭……你到底找什麼呢?”
非兒不睬他,只是四下打量著,忽然間,她那雙大眼睛驀地一亮,竄到傅離悠身前高喝道:“抬腳!”
小老頭被她嚇得不清,莫名其妙的倒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