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統領,屬下犯了何罪?”
尹知衡見這麼多人竟然沒有拿下宋彥昭,面色微微變了變。
“何罪?”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揚了揚手中的一封信,“你意圖刺探軍中機密,散播軍中訊息,你可知罪?”
刺探軍中機密,散播軍中訊息?
宋彥昭驀然抬頭,對上了尹知衡。
尹知衡雙眼微眯,隔著桌案和他遙相對視,明亮的燭火下,他面部的肌肉微微顫抖。
宋彥昭的眼神從帳中坐著的人身上一一滑過。
這些都是禁衛軍中五品以上的將領,平日裡從來沒見他們在軍中如此整齊的出現過。
看著那些或對他怒目而視,或隱隱高興的眼神,宋彥昭心裡嗤笑一聲。
看來這些人已經都猜到了他的身份,這是想先下手為強的對付他了!
這些人是有多囂張啊,竟然連陰謀都不用了,這是**裸的陽謀啊。
“統領說我竊取軍中機密,散播訊息,可有證據?”宋彥昭眼中閃過一抹冷意,神色淡淡的問道。
尹知衡揚了揚手中的信封,“這頁紙就是證據!”
宋彥昭挑了挑眉頭。
尹知衡冷笑,“我早上將這個小匣子交與你,讓你送給西南侯,這裡面是軍中今年調動的人員名單,這是西南軍隊的機密,我當時以蠟封了裡面的信。”
他說著,將手中的信封轉過來,明亮的燭火下,信封已經微微開口,上面的蠟已經淡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在燭火下散發著一層油膩。
“西南侯開啟匣子發現信封已經被人動過,就讓人原封不動的給我送了回來!”
宋彥昭似笑非笑的看著尹知衡,“所以統領就斷定是我動了這封信?”
尹知衡定定的瞪著他,“這信封是我親手封箴,交給了你,西南侯只開了匣子,沒動過,只有你,定然是你趁機偷看了信件,意圖窺探軍中機密。”
他話音一落,大帳內其他的將領都氣憤的開口。
“軍中調動乃是軍中機密,意欲窺視軍中規定,按律當杖責六十,逐出軍中。”
“統領,雖說是你的親兵,但這種氣焰不可在軍中助長,統領可不要包庇!”
“是啊,統領,與這種人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直接按軍法處置就是。”
幾位軍中將領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要求尹知衡處罰宋彥昭。
唯獨彭仲春雙手環胸,沉默不言。
尹知衡大手一揮,“帶走他!杖責六十軍棍,趕出軍營。”
圍著他的親兵上前就去按宋彥昭的胳膊。
宋彥昭一腳一個,踢開他們,腳尖一點,直接跳到了桌案前。
尹知衡嚇了一跳,往後退一大步,面上的肌肉顫抖的更厲害了,“你想幹什麼?”
宋彥昭大手摁在桌案上,寒星般的眸子裡泛著一抹冷意,“原來尹統領這麼多年就是如此帶兵的,如此治軍的?”
尹知衡皺了下眉頭,微微眯著眼,眼中閃過一道陰霾。
宋彥昭和他隔桌對望。
大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宋彥昭心裡清楚,尹知衡這是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計策雖然簡單,但卻好用。
誘他進入帳中,不由分說就湧進來士兵對他動手,試圖先拿下他,封了他的口,然後扣他一個意圖窺探軍中機密,杖責後逐出軍營。
即便以後知道了他的身份,尹知衡不過以一句不知他身份,公事公辦為由,他也沒法責罰他。
何況尹知衡叫了所有西南禁衛軍的高階將官在此,他即便惱怒尹知衡,也不能將所有將領都罰了。
何況尹知衡懲罰他的理由是窺探軍中機密,他作為禁衛軍統領處置,乃是他職責範圍之內的事。
尹知衡這是篤定了他無法在此刻表明自己的身份!
宋彥昭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的東西。
這裡是西南禁衛軍營,他不能也不合適在此刻拿出來這個東西。
如果他不能控制局勢,那亮明身份對他來說只會是有害而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