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雙眼一亮,快步走下了臺階,“你來了!”
宋彥昭大步迎了上去,一雙急切的眸子在她身上上下唆尋了片刻,見她神色雖然疲憊,一雙眸!子卻是清亮有神,不由心下放鬆一些。
眾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裡暗自感慨:原來穆娘子與宋衙內認識。
本來眾人聽了穆瑾的話,已經有所動搖,現在再聽宋彥昭保證,再也沒有人提要走的事情了。
畢竟在這裡,還有穆娘子呢,若是萬一不幸染病了,還有可能得到及時的治療。
“大家現在記住一點,一定要講究衛生,所有的碗筷都要用熱水煮過之後才可以用,另外,一定要保持身上的傷口清潔。”穆瑾將一些避免感染的注意事項交代了一遍。
寺內重新安靜下來,宋彥昭和穆瑾一起去了後院去看那些感染了的病人。
被單獨放到了後面最裡面一間房子裡的人已經極度惶恐了,看到宋彥昭和穆瑾進來,都爭先恐後的湧向穆瑾。
宋彥昭下意識的扯了下穆瑾的胳膊,想把她護到身後。
穆瑾笑了笑,輕輕的拍了下他的手,和宋彥昭並肩站到了一起,將前面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才勉強安撫住眾人的情緒。
然後穆瑾安排映娘等人分別取患了敗血症的病人傷患處的膿血,她和宋彥昭則走了出來。
外面的雨仍然沒有停的趨勢,不過卻比剛才小了些。
穆瑾打量了下宋彥昭臉上的疲憊之色,輕輕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我再去給你配些藥帶上,儘量讓自己別受傷。”
宋彥昭低頭看了下緊緊握住自己手的小手,嘴角翹了翹,與她十指相扣,兩人沿著寺內的迴廊緩緩的往前走。
“德安縣城裡還困了不少人,我等一下就得走,我把石虎留下,這邊確認沒有感染的傷患就儘快讓石虎轉移。”宋彥昭轉頭看著緊緊跟著自己的少女,低聲囑咐。
穆瑾點頭,德安縣城裡困的人還有很多,也就意味著後面的病患會越來越多,東山寺這裡的病患如果不轉移,後面來的病患根本沒有地方安置。
東山寺小巧的迴廊轉眼就到了頭,轉過迴廊就是前院,宋彥昭停下了腳步。
穆瑾抬頭看他,羽睫微顫,晶亮的眸子泛著水潤般的光澤,看得宋彥昭恨不得狠狠將她攬在懷裡不放開。
但現在卻不是親熱的時刻,他緊緊的抱了下穆瑾,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留下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注意保重自己!”宋彥昭的聲音低沉沙啞,在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照顧好自己!
穆瑾點頭,宋彥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大踏步的走了。
送走宋彥昭,穆瑾便一頭扎進了臨時為她準備的小帳篷裡,一心去研究那些人感染的到底是什麼病菌。
可還沒等她這邊有結論,第二日便又有一批人出現了敗血症的症狀。
整個東山寺都陷入了一種極度恐慌的氛圍中。
那些原本因為穆瑾的話而留下來的人又再一次的動搖了,想離開卻又不敢,搖擺不定的情況讓寺內的氣氛更加壓抑。
第二日下午,又來了一批病患,其中便有德安縣的縣令和縣丞等人。
縣令和縣丞都受了傷,進了門便嚷嚷著趕緊給他們包紮。
穆瑾和顧大夫都沒動,按照正常的順序先救病情危重的,然後再按照送來的先後順序。
縣令和縣丞臉色十分難看,駐守大夫看了看,趕緊跑過去給兩個人包紮。
包紮的過程中,縣令大人想著既然已經安全到了東山寺,便說道關心一下東山寺內的情況吧。
這一問不要緊,卻發現寺內近一半的人都得了敗血症,縣令和縣丞嚇的臉色都變了。
“這,這是要引發瘟疫啊!”縣丞臉色蒼白的喊道。
縣令嚇的從椅子上掉了下來,“管事的駐軍呢?這麼多人得了瘟疫,還不趕緊疏散,都窩在這東山寺裡等死嗎?”
於洋再三解釋敗血症不是瘟疫,將穆瑾說的話反覆說給縣令聽,可惜心理極度恐懼的縣令大人根本聽不進去,反而氣呼呼的瞪著穆瑾。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竟然堅持把這些得病的人都留在東山寺?”他看著穆瑾,厲聲呵斥。
穆瑾眉頭動了動,“大人覺得應該怎麼做?”
“自古瘟疫都是大災,比洪水還可怕,還不趕緊將那些得病的人都遷出東山寺,留他們在寺裡難道要傳染給更多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