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透的時候,金寨縣一所大宅的後院裡傳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
“跑了?你們派了這麼多人,竟然會讓人跑了?”換了家常衣衫的高明推開懷裡偎依的美人,凸著胖乎乎的肚子,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前的人。
眼前站著的人摸了下手臂上的傷,臉色有些難看。
高明揮了揮手,斥退了屋內伺候的美人及丫鬟。
“老錢,你親自看著的,不是告訴你在陳四那邊得手以後才出手的嗎?怎麼還能讓人跑了?”
眼前站著的正是白日裡與他在客棧一同為難穆瑾的金寨廂軍副指揮使錢世傑。
“老大,碰上了狠角色,”錢世傑眉頭一皺,扯到了臉上的淤青,疼得他倒吸一口氣。
沒好氣的掃了下錢世傑青紫交叉,不忍直視的臉,高明嗤笑一聲,“幾個女人你也料理不了?難道是陳四得手太早,不肯將人交出來?你這傷是陳四他們打的?”
錢世傑搖搖頭,想起自己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情景,嘴唇有些發白。
“老大,那個白衣小娘子絕對不是個簡單角色,你是沒看到,她的身手很快,一把銀針撒過去,陳四的人就倒在了地上慘叫不停…………”
錢世傑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穆瑾跳起飛灑銀針的情形。
他甚至沒看清楚那個小娘子是如何動作的,只看到銀光一閃,陳四那些人就大部分都倒在了地上。
“有喊腿疼的,有叫肚子疼的,還有拼命喊叫卻發不出聲音的,眨眼間陳四的人滿地打滾,實在太可怕了。”
錢世傑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陳四那些人的厲害他是知道的,這些年他也沒少在陳四手底下吃虧。
可那個小娘子輕輕一躍,他甚至沒看到她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在一息之間就滅了陳四那些人,實在太可怕了!
“她解決了陳四,你們趁亂放箭,竟然都沒將她們拿下?”高明不可思議的望著他,燈光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錢世傑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傷,有些遺憾的搖頭,“本來咱們的人多,箭射的又密集,她應該逃不脫的,可關鍵時刻又殺出個程咬金來。”
若不是後面來的那兩個人從後面偷襲,錢世傑覺得他肯定能順利將那個小娘子拿下。
高明的眉頭立刻皺在了一起,“有人接應他們?”
錢世傑不確定的搖搖頭,神色有些猶疑,又有些隱隱的憂慮,“應該不是,打鬥中其中一人露出了腰牌,那腰牌我要是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慎刑司的!”
“慎刑司?”高明臉色一變,倏然站了起來,“你沒看錯?”
錢世傑搖頭,他們都是在職的將官,各軍,各司的令牌腰牌的樣式自然記得清楚。
高明抿了抿嘴唇,皺著眉頭在屋裡徘徊,神色有些深沉,“慎刑司的人來金寨做什麼?”
慎刑司直屬陛下統籌,負責查察天下的要案,奇案,通常時間都是活躍在金陵,除非別的州府有大案,否則一般不會出現在外地州府。
“來的是個什麼人?”
錢世傑皺著眉頭想了想,“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郎君,眉目英俊,說話是明顯的金陵口音。”
高明負手煩躁的在屋裡踱步,他們對金陵的人脈不熟,對慎刑司的人就更不熟了。
“最近荊州路沒發生什麼大案要案啊?”高明沉著臉喃喃自語,話一說完,又想起昨晚德川客棧才死了三個禁衛軍的將官,不禁臉色一僵。
錢世傑顯然也想到了這層,臉色沉了下來,配合著他那一臉的青紫,說不出的猙獰。
燈光下兩人面面相覷,片刻,錢世傑嚥了口唾沫,神色猶疑的道:“老大,不能吧,從金陵到這兒最快也要七八日的路程,他們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高明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我們先不要自己嚇自己,你派人盯著點,看最近城裡有沒有慎刑司的人在活動?交代咱們的人,最近行事收斂點。”
錢世傑點頭記下。
高明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只覺得心中更加的煩悶,悻悻的道:“也不知道那個小娘子到底會不會對慎刑司的人說什麼。”
想起白日裡德川客棧發生的事情,他就一陣氣悶,總覺得那個小娘子邪門的很。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她似乎知道兇手是誰!
難道那三個死人真能告訴她不成?
高明搖搖頭,將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甩掉。
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