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的話說的十分冷然,門口的冬青聽了差點笑出聲來。
她就知道,她家娘子果然是最厲害的,平日裡雖然話不多,但一旦開口,絕對是言簡意賅的點中要害。
有臉收嗎?我的天哪,娘子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冬青暗暗揉了揉憋的難受的肚子,心情十分愉悅。
王夫人沒想到穆瑾會將話說的那樣難聽,一時間臉色十分難看。
穆瑜看著穆瑾的眼神也滿是詫異,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穆瑾。
她記憶裡的穆瑾,不管是福王妃還是皇后,一直都是笑意盈盈,說話慢條斯理,不緊不慢。
她重生後看到的穆瑾,要麼就是跟穆家大宅裡那個默不作聲的妙人,要麼就是神情淡然,如同後世她已經做了福王妃後的性子。
這樣言辭犀利的穆瑾,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有些愣神。
倒是穆雲,飛快的抬頭看了穆瑾一眼,然後又面無表情的垂下了頭。
她的心裡,既震驚於穆瑾的勇氣,又欣喜於穆瑾終於和王夫人正面對上了。
以穆瑾的戰鬥力來說,只怕會讓王夫人焦頭爛額一陣子,她終於能有一段時間的喘息時間了。
鬥吧,鬥得越兇越好,穆雲心裡暗暗祈禱。
不同於她們三個內心的激烈活動,穆慶豐一聽穆瑾的話便暴跳如雷。
他本來還在糾結穆瑾說的沒花過穆家一分銀錢的事,現在聽了穆瑾的話,頓時將這件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混賬,父母在,不得別籍異財,老子還沒死呢,你怎麼能有私產,按照大周律例,你別籍異財,應該要徒三年,不將你的房契改了,難道你要等著去坐牢嗎?”穆慶豐滿眼怒火的瞪著穆瑾,那樣子恨不得上前去踹穆瑾兩腳。
王夫人一看穆慶豐的樣子,暗暗皺了下眉頭,他們今日叫穆瑾來,可不是為了讓穆慶豐這麼劍拔弩張的和穆瑾吵架的。
她上前拉住穆慶豐的胳膊,柔聲道:“老爺且息怒,再怎麼生氣,也是骨肉至親,還能真的斷了不成?”
說罷,她轉身看向穆瑾,露出一抹體貼溫柔的笑,彷彿剛才的爭吵跟沒發生過一般。
“三娘子,你父親也是為你好,才讓人將宅子和醫館改在了咱們家,否則,你這麼個皮嬌柔嫩的小娘子,要是進一趟牢房,不僅受罪不說,名聲也毀了啊。”
王夫人這麼三言兩語的一打岔,穆慶豐的情緒冷靜了不少,他神色緩和下來,才想起叫穆瑾過來的正事。
都怪這個死丫頭,進來三言兩語就挑撥的她大怒,險些忘了叫穆瑾過來的目的了。
穆慶豐深深吸了口氣,排出胸中積壓的悶氣。
“為何不親自給梁王治病,反而去教別的太醫?你知不知道親自治好梁王和留下方子治好梁王,這其中的差別………”
王夫人輕輕咳嗽了兩聲,打斷了穆慶豐的說教。
穆慶豐神色怏怏的住了嘴,看著穆瑾的眼光卻不像剛才那樣的兇狠。
穆瑾定定的看著穆慶豐半晌,忽然笑了,她眨了眨眼,“穆大人真的想知道?”
廢話,他若不想知道,做什麼還親自出去找她。
穆瑾慢慢的走到穆慶豐跟前,身子微微前傾,漂亮透明的杏眼定定的看著穆慶豐,輕輕的,低低的吐出幾個字來,“因為……陛下要讓我離開金陵。”
穆慶豐驀然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著穆瑾,險些就將到了嘴邊的“不可能”三個字脫口而出。
不可能,陛下不讓她留在金陵,為什麼?
想起初一那日發生的事情和穆瑾說的那些駭人聽聞的話,穆慶豐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很多凌亂的念頭,瞬間後背就出了一身冷汗。
穆瑾咯咯的笑出了聲,站直了身子,“穆大人若是想明白的話,最好將我的宅子和醫館還給我,否則就別怪我不講情分,唔,說錯了,咱們之間也沒有情分。”
“孽女,你想做什麼?”穆慶豐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穆瑾看也沒看他,轉身向綵棚外走去,走到門口,又站住了腳,“三日,我只給你們三日的功夫,三日後我仍然收不到新的房契,咱們就走著瞧。”
“你這個混賬!”穆慶豐驚疑不定的抓起手邊的茶盞摔了出去。
穆瑾卻已經一掀簾子,飄然而去,茶盞碰在了飄搖的綵棚簾子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然後說順著滑落到地上,骨碌碌滾了出去。
“老爺,她剛才給你說了什麼?”王夫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