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用過早飯,人們陸陸續續的走上街頭,有人採買,有人閒逛,有人兜售,有人玩樂,街道上開始人來人往,一日的熱鬧開始拉開帷幕。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哭哭啼啼的從鬧市裡跑過,一邊跑,一邊將眼淚擦在身上皺皺巴巴的灰色布衫上,嘴裡哭喊著:“穆大人,我錯了,我錯了啊。”
穆大人?街道上的群眾都豎起了耳朵,好奇的看著男子在鬧市裡哭著穿行,腳步踉踉蹌蹌的。
那個穆大人?
有人遲疑的指了下前方,“他跑去的方向好像是樞密使大人穆家。”
“哦,就是昌平伯穆家?穆娘子的父親是吧?”
“看這方向應該是,咱這條街上姓穆的大人只有他家。”
“是穆娘子家哎,不知道有什麼事?哭的那樣悲慘。”
“難道是找穆娘子求醫的嗎?可穆娘子不是住在六興衚衕那邊嗎?”
“誰知道呢,走,咱們過去看看。”
群眾的好奇心最重,一個人起頭,周圍的人立刻紛紛響應,片刻功夫,便有一群人跟在了那哭泣男人的後頭,向穆家大門口跑去。
一有人跟著,後面好奇的人便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更多,等到到達穆家大門口時,已經是人頭湧動,眾多人將穆家大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
穆家守門的人嚇的目瞪口呆,不知道這麼多人一下子湧到門前是要做什麼。
灰色布衫的男子卻撲通一聲跪在了門口的青石板上,痛哭流涕的喊道:“穆大人,快救救我吧,當初我可是聽了您的吩咐,才將穆娘子母親留給她的嫁妝改在了您夫人名下啊。”
“您還給了我二百兩銀子,”灰色衣衫的男子將銀子掏出來,仍在路上,“要不是您給銀子還威脅我,打死我也不敢這麼做啊。”
男子越說越悲痛,“可是現在我兒子病了,要找穆娘子醫治,我做了對不起穆娘子的事情,實在沒臉去求穆娘子,現在我將銀子送回來,請大人您收回成命吧,把宅子還給穆娘子,這樣小人才有臉去求穆娘子醫治,求您了,大人。”
灰色布衫的男人越說越悲痛,在大門口直接磕起了頭,一邊磕頭,一邊痛哭,嘴裡喊的聲音卻十分清晰。
嗚嗚,他說的這麼賣力,希望慎刑司的那些人看得見,看在他這麼賣力的份上饒過他。
他的一番痛哭流涕的陳述,卻讓圍觀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哎呀,沒想到穆大人是這種人,竟然搶佔穆娘子生母留下的嫁妝。”
“是啊,那是人家生母留給穆娘子的,穆大人讓改在了穆家大夫人的名下,這不是明擺著搶佔嗎?”
“誰知道是不是穆大人的授意呢,說不定是穆家大夫人的授意呢。”
“這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大夫人待穆娘子能好到哪裡去?”
“聽說穆家大夫人是填房呢,穆娘子是前頭的穆夫人所生,她肯定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吧。”
“穆娘子真可憐。”
輿論沒有爭議的一邊倒,全都倒向了穆瑾這邊。
穆家的門房看到這種情況,直接傻了眼,想要驅趕看熱鬧的群眾,一看他們人多勢眾,根本驅趕不走,只得讓人一邊去驅趕灰色布衫男子,一邊派人飛速的往內宅去稟報。
此時剛用完早飯,王夫人,二夫人李氏等都聚在穆老太君的院子裡說話。
穆嫣懷了身孕的訊息已經報回了穆家,嘉佑帝賞賜了不少東西給穆嫣,穆嫣又挑揀了幾樣貴重的送到了穆家。
二夫人李氏正可謂春風得意,陪著穆老太君說話的時候,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看得王夫人心裡煩悶。
等到門房上的人將訊息傳了進來,屋子裡立刻炸了鍋。
二夫人李氏故作驚訝的掩住嘴,“大嫂,不是吧,你,你和大哥真的佔了羅氏的嫁妝?”
王夫人面色十分惱怒,“我沒有!”
她心裡卻是暗暗生疑,老爺不是說將賤丫頭的宅子和醫館改在了穆家名下嗎?來人怎麼口口聲聲說是改成了她的嫁妝?
穆老太君也是大驚失色,“王氏,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啊?王夫人恨不得翻個白眼給穆老太君看。
可眼下最著急的事情是先派人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張媽媽,你和吳管家先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多帶幾個人,將那個男人亂棍打走,然後再讓府中侍衛想辦法截住他帶入府中,千萬別讓他在門口亂叫。”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