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將羅旭和映娘留在了覺元寺照顧張老五,他們回到小院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
“娘子這個小院還是太小了些,不如搬到錦江大街上的大院子裡去住吧?”羅叔環顧了一圈,兩進的小院子一眼就望到了底。
錦江大街上的院子可比這兒大多了。
穆瑾搖搖頭,“這兒目前住著就很好,錦江大街哪兒我並不準備去住,那個宅子留著開杏林堂吧。”
“娘子打算什麼時候開杏林堂?”羅叔雙眼一亮,面露激動之色。
“其實要我說,咱們現在趁熱打鐵,將杏林堂開張最好。”
他們義診三日,百姓們現在對娘子十分感激,而娘子也因為義診在成都府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想來成都府不少大戶人家都已經知道了娘子。
現在開張杏林堂是最好的時機。
穆瑾歪著頭想了想,“不急,等我去看過那宅子之後再說。”
羅叔想想也是,娘子現在還沒去看過那宅子呢。
“那我明日陪娘子去看看那宅子。”
穆瑾點頭,她來了成都府還沒去看過錦江大街的宅子,確實該去看看了。
連著三日的義診終於結束了,她們這些人都累壞了,洗漱一番早早就歇下了。
睡到半夜,穆瑾忽然睜開了眼睛,敏銳的感覺到窗外有動靜。
成都府天氣悶熱,所以穆瑾睡覺前並沒有關窗戶。
半掩的窗戶輕輕的動了下,從窗戶裡跳進來一個人影。
那黑影站直了身子,眨了眨眼,才適應了屋裡昏暗的光線。
月光透過大開的窗戶灑進來,藉著月光,床上紗簾微動,紗簾後突然飛出一個人影,直接就向他撲了過來。
穆瑾單手劈向來人,來人沒防備,情急之下往旁邊一跳,卻碰到了旁邊的小几,不由發出一聲悶哼。
“是我!”眼看著穆瑾反手又劈了過來,來人無奈的低語。
穆瑾手一頓,驚訝的喊道:“宋彥昭?”
宋彥昭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柔軟的手握在他手心裡的溫度,低低的嗯了一聲。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了進來,一室皎潔。
藉著月光,穆瑾看清了宋彥昭的眉眼,尤其是那雙透亮如寶石般的黑眸。
“你不是在軍中嗎?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她詫異的問道。
宋彥昭也看清了穆瑾的裝扮,因為已經入睡,她穿了一身白色棉褻衣,一頭青絲盡數散在身後,露出她亭亭玉立的窈窕身段。
宋彥昭耳根一紅,視線往旁邊轉了轉,“我聽說了白日裡義診的事情,有些不放心,回來看看。”
“哦,沒什麼事,放心吧,”穆瑾眉眼一彎,“宋彥昭,你在軍中做什麼呀?”
話一說完,就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一僵。
宋彥昭嘴角抽了兩下,有些心塞,突然感覺自己趁夜黑風高,跑出來看她的決定不是那麼正確。
他在軍中兩三日的功夫,便發現西南軍中紀律著實渙散,夜晚的巡邏和操練簡直是形同虛設。
今日他聽軍中到處都有人在議論穆娘子義診救了一個必死之症的事,他聽了頗為憂心,趁著晚上的時間從軍營裡出來看看她。
可這丫頭見面就問他在軍中做什麼,這顯然是沒辦法愉快聊天的節奏啊!
他總不能告訴她在軍中養馬吧?
雖然是為了打探軍中的情況,只是暫時的,可他還是不想在穆瑾面前說出這樣的事。
他以拳抵唇輕咳,“那個今日義診的事情,我覺得不太尋常,應該是針對你的,所以這幾天你要讓人盯好了他。”
聽說那個傷患是在賭坊被人打傷的,賭坊在城裡,自然是離和順堂最近。
那些人放著離的近的和順堂不去,卻把人抬到了城外的覺元寺去找穆瑾,若是隻是衝著義診不收費去的,顯然說不過去。
畢竟人命關天的時候,先救命自然比節省錢財重要。
這件事分明就是衝著穆瑾去的。
“只怕這件事與和順堂脫不了干係。”宋彥昭成功轉移了話題,心裡的那點不自在便漸漸散去,這才注意到手裡還握著的柔夷,不由眉頭一挑,心下暗喜。
竟然這麼乖巧?這說明她是不是已經在慢慢習慣他對她的一些親暱的習慣。
想起親暱兩個字,宋彥昭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上次他將她攬入懷中親吻的情形,不由心神一蕩,耳根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