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知這次燒的很厲害,全身如同火爐似的。
穆瑾眉頭輕蹙,她雖然想到徐玉知會發燒,卻沒有想到會燒的這樣厲害。
湯藥吃過了,丸藥也喂下去了,燒卻退不下去,穆瑾思索片刻,對韓雲韜道:“讓人端溫水進來,再找幾塊毛巾,再讓人去找燒酒過來,越快越好。”
韓雲韜和徐玉知的僕從一直在外面候著,聽了吩咐立刻小跑著去了。
穆瑾要的東西不多時就送進來了。
先將毛巾打溼了,敷在徐玉知額頭上,穆瑾對韓雲韜道:“將他的衣裳脫了,快!”
啊?脫衣裳?韓雲韜目瞪口呆。
一直歪坐在椅子上裝頭暈的宋彥昭噌一下跳了起來,瞪著穆瑾,“你要幹什麼?”
一個小娘子竟然要脫一個男人的衣裳,她還要不要臉面了?
“他藥都吃過了,高燒還不退,只能用物理降溫的方法了。”穆瑾解釋道。
什麼物理降溫?韓雲韜和宋彥昭聽的一頭霧水。
宋彥昭直接黑了臉,“你一個小娘子,能不能矜持含蓄些,竟然敢脫男人的衣裳!”
穆瑾眨了眨眼,“我沒脫,我說讓他脫。”
她指了指神情猶豫的韓雲韜。
“你看也不行。”宋彥昭咬著牙脫口而出。
穆瑾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秋水盈盈的杏眼裡滿是笑意。
宋彥昭神情不自在起來,抬著下巴瞪她,“你笑什麼?”
“我也沒說要看啊,男人的身體好看嗎?”穆瑾歪著頭,似乎很好奇的樣子。
“他的肯定不好看。”宋彥昭想都沒想的介面,話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穆瑾轉過身去,雙肩微微聳動,“我背對著你們,韓郎君,你把徐郎君的衣裳解開來,用燒酒擦拭他的腋下,腹股溝,腳心三處,然後再用溫水反覆擦拭他全身,交替進行。”
韓雲韜見穆瑾背過身去,也沒有了顧慮,當下解開徐玉知的衣裳,按照穆瑾的交代開始給他擦拭。
但他到底是書生,又顧及徐玉知的傷口,因此無法幫徐玉知翻身,正猶豫要不要叫個僕從進來幫忙。
宋彥昭站了起來,“算了,就當爺日行一善吧,我來幫你。”
走到穆瑾跟前的時候,還不忘記瞪她一眼,“不許偷看。”
“哦。”穆瑾點頭,很是乖巧的樣子。
宋彥昭這才滿意的去幫韓雲韜了,兩個人忙活了將近一個時辰,反覆給徐玉知擦拭,接近午時的時候,徐玉知的高燒終於退了下去。
“終於退下去了,再不退下去爺就要瘋了。”宋彥昭丟下手中的毛巾,狠狠的瞪了穆瑾的後背一眼,都怪這個不省心的女人,他宋三郎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伺候人的活啊。
“多謝!”韓雲韜真心實意的向宋彥昭拱手,雖然這個少年郎君深夜出現的突兀,但到底還是幫他救了玉知。
“不用。”宋彥昭擺擺手,他又不是為了韓雲韜做的。
“不過,你這表弟也是個不省心的,好好的幹嘛跑到後面的雷公山去玩。”宋彥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的人事不知的徐玉知。
寶延寺後面的雷公山自出了碑山石,擋住了道後,便很少有人去了,一是因為入山道路狹窄,二是因為傳言山內鬧鬼,尤其是近幾年,傳言說鬧鬼鬧的厲害,便很少有人去了。
韓雲韜斜倚在床頭,臉色有些疲憊,“玉知他向來好奇心重,又不服輸,和幾個同窗打了賭,才帶人進了雷公山。”
“他們在山裡遇到了什麼?”穆瑾轉過頭來,眼中閃爍著好奇的神色。
宋彥昭下意識的去看床上的徐玉知,見他衣衫已經穿戴整齊,才鬆了口氣。
“我問過表弟的僕從了,他說雷公里全是鬱鬱蔥蔥的樹木,他們不知道怎麼,誤打誤撞的進入了一個奇怪的洞中,那洞幽深陰森,裡面全是奇形怪狀的石頭,地面溼滑,似乎還能聽到裡面有人哭!”
韓雲韜說著,皺了皺眉頭,“他們害怕了,便想趕緊跑出來,他們慌不擇路,玉知滑倒在地上,正好跌倒在一個尖銳的石頭上。”
“倒黴孩子!”宋彥昭四個字總結了徐玉知。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徐玉知幾個人應該是進了傳言中的鬼洞,傳言雷公山裡有鬼,就住在那神秘幽深的洞中。
宋彥昭向來對這說法嗤之以鼻。
穆瑾坐在桌前,單手託著腮,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雙眼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