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的天氣,已經涼意陣陣了。
宋彥昭起了個大早,準備出門。
田大見了,小跑著過來,“爺今日這麼早就要出門?”
宋彥昭身後的隨從宋亮抱著一襲鴉青色的披風追出來,聞言驕傲的抬了抬頭,“咱們爺從今日起就要去慎刑司上任了,日後天天都要這麼早出門的。”
“恭喜爺!”院子裡的奴僕紛紛恭賀。
宋彥昭繫上披風,負著雙手,意氣風發的向大門口走去。
走到大門口,看到斜對面緊閉的門扉,宋彥昭轉身向田大招了招手,“還是沒動靜嗎?”
田大撓撓頭,低聲道:“應該是回來了,我昨日下午聽見那丫鬟和守門的婆子唸叨說什麼娘子最愛吃什麼香酥鴨,要上街去買,便猜測著約莫是回來了。”
宋彥昭眼神一亮,摸了摸下巴,“爺先去辦差,等下午回來再說。”
不枉費他派田大盯了這麼些日子,這個小醫仙終於回來了,他今日倒要看看傳言中的小醫仙長什麼模樣?
斜對面緊閉的門扉中,穆瑾正和冬青在院子裡晾曬藥材。
“這下好了,在離開金陵之前,咱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冬青拍了拍雙手,滿意的看著自己鋪開晾曬的藥材。
“不過就是太便宜那些人了,”冬青想想又覺得不甘心,氣嘟嘟的撅嘴,“娘子,你也太好心了,那個若蘭,要是奴婢在,肯定扇她兩巴掌。”
穆瑾低頭看著手上的龍葵,將它放在稍稍陰涼點的地方,聽到冬青的話,低低笑道:“她不過是個聽人差遣的奴婢,何必同她一般見識。”
冬青也不曬藥材了,氣嘟嘟的跟在穆瑾身後,“還有穆老爺和王夫人,最可惡的就是他們了,竟然偷娘子的脈案,這些脈案都是娘子整理了將近四年的時間按,他們怎麼那麼貪心啊?”
“還有四娘子,也想暗害娘子,就知道奴婢不在娘子身邊,還是不行,若是奴婢在,根本不需娘子動手,奴婢動動手指頭,就將他們全部放倒了。”冬青對於自己沒能陪在穆瑾身邊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
穆瑾莞爾,站起來走到桌前,自行倒了杯茶喝。
一盞茶喝完後,穆瑾才慢吞吞的道:“也不算便宜他們了。”
“什麼?”正兀自喋喋不休的冬青一臉的茫然。
穆瑾笑眯眯的道:“我出門的時候發現穆瑜的臉被人動了手腳。”
呀啊?“真的嗎?”冬青先驚後喜,“娘子發現什麼了?”
“應該是見笑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有人在她的飲食或者衣物上動了手腳。”穆瑾想了想。
見笑草?那是什麼東西?冬青眨了眨眼,雖然她跟著穆瑾認識了不少藥材,但不認識的更多。
穆瑾指了指眉眼,“見笑草長期接觸會引起頭髮脫落,眉毛稀疏,臉色淡黃。”
“哈哈,活該。”一想起不久以後,穆瑜就會掉頭髮,掉眉毛,冬青就忍不住幸災樂禍。
穆瑾眨眨眼,一攤雙手,“所以啊,我明知道而不救之,也不算便宜她了。”
“那還有穆老爺呢?”冬青揉了揉笑的發疼的肚子。
穆瑾沉默下來。
冬青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去,所以,娘子到底還是觀念父女情分嗎?冬青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心疼。
穆瑾卻慢慢揚起臉,微微眯著眼看著天上的太陽。
陽光灑在她白皙如玉的臉上,映得她的側臉靜謐美好。
良久,她睜開眼,眸子清澈明亮,“冬青,你聽說過那句話嗎?”
那句?冬青茫然。
穆瑾嘴角慢慢上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冬青愣了愣,眼睛微微一酸,臉上的笑容卻燦爛起來,她家娘子向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娘子,以後冬青著你一起,咱們遊歷天下,自在行醫。”冬青重重的點頭。
穆瑾笑了,俏麗明媚的笑容在陽光下十分燦爛。
守門的婆子走了進來稟報,“娘子,門口有個自稱叫張松的人前來求見,還有一個少年,說是對面的鄰居,要來拜訪。”
張老太醫來她不稀奇,穆瑾告訴過他這棟宅子的位置。
可對面的鄰居是怎麼回事?穆瑾轉頭看向冬青。
她知道對面搬來了新鄰居,上次在衚衕裡還遇到他們搬家,可並沒有見過這位新鄰居。
冬青哦了一聲,“對面那家搬來有幾日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