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這個年節過的也很是憋屈。
往年這個時候,穆家都是走親訪友,每日裡都是高朋滿座,前來拜年的人家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今年穆慶豐又剛封了昌平伯的爵位,王夫人在年前準備了不少過年的物品,卯足了勁想過一個喜慶熱鬧的年節。
但現在的穆家大宅卻有些寂寥冷清。
不,也不全是寂寥冷清,至少穆老太君的院子裡可以說十分熱鬧。
二夫人李氏正一臉委屈的同穆老太君哭訴,“老太君,媳婦嚮明日回趟孃家呢,二老爺好不容易回金陵了,總得去岳家走一趟吧。”
穆老太君遲疑的看向旁邊坐著的一臉陰沉的穆慶豐。
穆家這兩日也並不是沒有人過年,一些姻親故舊還是有人上門,但上門的人大都有意無意的打聽穆瑾的事情,或者偶然看向王夫人的眼神十分怪異,惹得穆慶豐,王夫人十分不痛快,索性關了府門,不再待客,也不允許穆家的人外出拜年。
這麼以來可人惹惱了二夫人李氏。
本來穆嫣成了太子側妃,李氏不僅在穆家的地位提升了不少,在孃家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她孃家的兄嫂們對她巴結的厲害呢。
李氏早就想好了,要趁著這個年節讓金陵城的貴人們好好的重新認識一下她這個穆家二夫人,畢竟之前她離開金陵太久了,借這個年節重返金陵的貴婦圈子,是個絕好的機會,為此,她光過年做的新衣裳就足足有六件,首飾頭面更是準備了不少。
不僅如此,她還早就將穆嫣平日裡捎回來的東西收拾出來一份,準備帶回孃家顯擺的,可現在穆慶豐下令穆家所有人不許外出,她的所有盤算都落了空。
李氏心裡十分怨恨,但她不敢抱怨穆慶豐,只得求穆老太君。
穆慶豐眼眸低垂,面色黑沉,一言不發。
穆老太君看了便嘆口氣,安慰李氏,“過了這幾日吧,你看你大嫂,不也沒回長寧候府嗎?再等等看吧。”
李氏撇嘴,王夫人哪裡有臉出門回長寧候府,現在外面傳得沸沸揚揚,都說她是個刻薄惡毒的後母呢。
“唉,媳婦本來想借這個年節的機會給二老爺活動活動,讓他明年能回京任職呢,”李氏委委屈屈的嘆氣,“這下估計要泡湯了,我們二老爺怎麼這麼命苦啊。”
穆二老爺名叫穆慶年,聞言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李氏,抿了下嘴,卻沒有開口阻止李氏的抱怨。
穆慶豐看得臉色一沉,“老二,你們兩口子這是埋怨我?”
穆慶年嘴唇囁嚅,神色遲疑,半晌方才小聲道:“大哥,若是你和大嫂對穆瑾好些,或者早發現她會醫術,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個結果了。”
至少此刻穆家不會像現在一樣被人傳得刻薄狠毒,虐待親女,泯滅良知.....穆家這些年來的名聲基本上毀於一旦了。
穆慶年心裡有些煩躁,他確實是打算借這個年節四處活動一下,等明年四月份任期一滿,就調回金陵來,現在連門都出不了,即使出了門,迎接他們的也都是或好奇,或打量,或不屑的目光,穆慶年根本沒辦法去四處打點,因為去哪裡都會有打探的目光。
錯過這次升遷的機會,再等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穆慶年心裡自然著急。
穆慶豐目光一凝,知道穆慶年是怨恨他了,他心裡也十分不滿,這種不滿無處發洩,只得轉眼瞪王夫人,“你這些年都是怎麼對她的啊?”
王夫人臉色蒼白,神色憔悴,聽了穆慶豐的話,眼中卻迸發出了點點怒火,“我怎麼對她?老爺這話問的可真是誅心,我怎麼對她你不知道嗎?我對她和老爺對她的方式有什麼區別?”
他們都是一樣的漠視甚至是無視穆瑾的存在!
穆慶豐不妨王夫人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嘲諷自己,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不由勃然大怒,“你,你胡說什麼?”
王夫人哼了一聲,“我有沒有胡說,大家心知肚明!”
李氏看他們兩口子嗆了起來,心裡覺得舒服了些,不忘添油加醋的道:“老太君,本來這些事不該說與您聽,可您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現在傳得有多難聽,咱們穆家的名聲這次要毀了,媳婦想想都覺得臊得慌,以後怕是也沒臉出門了。”
穆老太君聽了又急又不安。
王夫人反唇相譏,“沒臉出門,以後就別出門了!”
李氏大怒,“我們二房已經夠委屈的了,你們倒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若不是你們虐待穆瑾在先,她又怎麼會跑到外面去行醫也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