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穆慶豐的書房出來,王夫人的嘴角一直是翹著的。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穆瑜迎面就撲了上來。
“母親,怎麼樣?”她焦急拉著王夫人的手焦急的詢問。
王夫人握著她的手坐下,含笑的嗔了她一眼,“母親出馬,還能不成?”
穆瑜聞言十分欣喜,膩著王夫人撒嬌,“我就知道還是母親厲害。”
王夫人被她這句話惹得直髮笑,點了點穆瑜的腦袋,又愛憐的將她摟入懷中,“你啊,放一百個心吧,母親知道你擔憂什麼,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個死丫頭再進家門。”
穆瑜膩在王夫人懷裡,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嗯,女兒知道,多謝母親。”
王夫人揉了揉她的一頭青絲,“跟母親還客氣什麼呀?說來這次還多虧你機靈,要不是你提醒,母親都忽略了那死丫頭的宅子了!”
王夫人本來是想去找穆慶豐理論的,夫妻那麼多年,她自然知道,穆瑾現在是小醫仙,又得了宮裡的賞賜,能帶給穆慶豐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穆慶豐自然會想辦法將穆瑾接回來的。
可她不傻,穆瑾回了穆家,地位越高,她和她的一雙兒女的日子就越不好過,穆瑾就是得了再多的賞賜,再多的讚賞,也不會給她的兒女一分。
她們和穆瑾,註定了是仇人,面對穆瑾,只會讓她想到初一那日她在宮裡是多麼的丟人,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她,一想到此,王夫人就恨不得生吞了穆瑾。
讓穆瑾再回穆家,她連之前那樣的漠視她,王夫人都覺得自己做不到。
可要阻止穆慶豐將穆瑾接回來,她又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所以她打算和穆慶豐談判,哪怕撕破臉也無所謂,當然,有她孃家長寧侯府在,王夫人篤定穆慶豐不敢和她撕破臉。
“釜底抽薪,”王夫人輕柔撫摸著穆瑜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等那棟宅子也成了咱們家的,哼………”
穆瑜微眯著眼,乖巧的依偎著王夫人,眼底的情緒卻有些複雜。
這件事她本來可以找穆慶豐說的,可她又怕穆慶豐一直追著她問關於她那個夢的事,所以索性讓王夫人去和穆慶豐說。
反正不論如何,她是絕對不會讓穆瑾重回穆家的,最好是離開金陵。
母女倆偎依在一起,心思想的卻也差不了多少。
年初十,各個部司衙門都恢復正常的點卯。
經界所衙門一如既往的冷清,再加上今日陰天,午後竟然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雨讓人覺得更加清冷。
文書老曲拎著一壺酒,晃著腦袋走了進來。
“又去對面的酒館打酒了?”和他同在一個屋內辦公的同僚老鄧見他面帶紅光,不由搖著頭打趣他,“小酒館的錢寡婦今日又給你炒下酒菜了?今日去了那麼久。”
老曲打了個酒嗝,笑嘻嘻的坐在了老鄧對面,“鄧哥,那錢寡婦的拿手好菜我都快嚐了一遍了,今日要不是她非得留我,我才不在哪裡喝呢。”
老鄧年紀比老曲大幾歲,平日裡沒什麼愛好,就是愛嘮叨兩句,聽到老曲這麼說,不由笑著搖頭,“你啊,少吹兩句能怎麼樣啊,不是老哥哥說你,別整日沒事就往那小酒館跑,這才剛開了衙,若是讓上峰看到了,又要批評你了。”
老曲不以為意的撇撇嘴,“怕什麼,整日待在這種清湯寡水,一點油水沒有的鬼地方,上峰是傻了才會來咱們這種地方。”
他們做的是經界所裡的文書工作,負責文書記錄,歸檔工作,不像那些負責下去實際勘探的人,還有些油水,他們只負責根據同僚勘探的結果寫寫畫畫,實在是清閒又清淡。
老鄧也知道老曲心裡的不滿,他渾家前幾年死了,三個兒子又都是半大不小的,老曲平日裡又愛喝酒,日子過的難免拮据。
“不說這些了,喝酒!”老曲越說越心煩,將手裡的酒壺往桌子上一放。
老鄧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你啊,就是太小心過頭了,怕什麼,外頭下著雨呢,不會有人過來的。”
老鄧用嘴努了努外面,“誰說沒人過來,這不是有人來了嗎?”
老曲順著他的眼神轉過了頭,卻見外面一個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撐著油紙傘走進了經界所的院子。
這下雨天的,竟然還有人來他們這兒?老曲不可置信的眨眨眼,什麼急事啊,不能等到天晴以後再說。
“請問那位是曲文書?”中年男子走進來後,看了看屋裡的兩人,眉頭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