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日,穆家已經悄悄請了三位大夫。
王夫人將穆瑜帶到了自己的院子裡,伺候的人大部分都打發了出去,裡外守著的都是王夫人的心腹。
“李大夫,我家三娘子怎麼樣?”王夫人一臉期待的看著對面的中年男子,這個大夫已經是今日請的第三個了,據說是最擅長女子病症的。
留著八字鬍的李大夫診脈診的時間最長,這讓王夫人不僅又升起一絲希望。
“夫人,不知道可否讓在下看看三娘子的面部?”李大夫摸了摸八字鬍,問道。
這還是第一個提出要看穆瑜面部的大夫,王夫人雙眼一亮。
前面兩個大夫診完脈,說的意見無非就是脾胃溼熱,肝氣鬱結,需用藥慢慢靜養之類的話,對於穆瑜的面部,根本提都不曾提及。
“瑜兒,將紗帳稍稍掀開一點,讓大夫看看,好不好?”王夫人小聲的同紗帳內的穆瑜商量。
自從進了她的院子,穆瑜便一頭鑽進了紗帳內,就是大夫來了,也只是伸出手腕來讓大夫診脈。
紗帳內悄無聲息,片刻,才輕輕掀開了一個角,穆瑜又紅又腫的半邊臉一閃而過。
雖然快,但李大夫卻還是看到了。
“果然。”李大夫點頭。
“什麼?”王夫人追問。
“三娘子這是肝火旺盛導致的內蘊上蒸,只是這種瘡一般會生於身上多些,生於面部的倒是不多見。”
李大夫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瘡為何會發於面部,“或許是因為三娘子情緒起伏不定,肝火上衝,才會發於面部。”
“可有醫治之法?”王夫人皺著眉頭聽他說完了醫理,再次追問。
“此種病症屬於急症,醫治倒不難,用五味湯或黃連解毒湯均可,難的是面部的瘡,不好消解,敷藥過程中會又癢又疼,萬一忍不住抓撓,只怕會留下疤痕。”李大夫面有難色。
王夫人大失所望。
這些大夫說的都是大同小異,若不是怕留下疤痕,她們一大早就用吳太醫開的藥了。
紗帳內傳出一聲尖銳的哭叫聲,“庸醫,全是庸醫,給我滾,滾。”
李大夫不高興了,“三娘子怎麼能如此說話?我李明波行醫十五年,還從來沒有人罵過我庸醫,我剛診過脈,尚未開藥,三娘子如何就罵我庸醫?”
穆瑜剛才一聽說會留下疤痕,就失去了理智,脫口大罵,哪裡會講什麼道理,現在聽到這個民間大夫不僅不走,竟然還和他理論,頓時更加生氣。
“母親,讓他給我滾,讓這個庸醫滾!”她尖聲叫喊著王夫人。
“就算你是樞密使大人家的娘子,也不能不講道理,”李大夫卻是個硬氣的人,梗著脖子重重哼了一聲。
“夫人,請為我證明,李明波行醫一來,從未診錯過一個病人,也從被人如此罵過,三娘子如此說我,讓我以後該如何行醫?”李大夫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心裡暗恨李大夫不識時務。
他們穆家這樣的府邸,若不是有急症或者不想驚動太醫,他們這樣的民間大夫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踏足進來。
前面兩個大夫進來的時候那個不是小心翼翼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
也不知道這一個愣頭青是管家從哪兒請來的,連個眼力價兒都沒有。
“大夫,你先下去吧,小女急火攻心,說話難免重了些,別在意。”王夫人認為和這些民間大夫沒什麼好說的,遂面色淡淡的道。
李大夫被王夫人的態度氣的臉色通紅,又覺得不能同婦人一般破口大罵,只得冷笑道:“什麼一品官員之家,什麼千金小娘子,我算是見識到了,還不如鄉間到處跑的女娃子有教養,哼!”
竟然拿她的寶貝女兒同那些土裡長大,土裡刨食的野娃子比較,王夫人大怒,正要大罵李大夫。
她的心腹張媽媽突然乾咳了兩聲。
王夫人猛然反應過來,穆瑜現在是以穆家三娘子的名義診病,即便惹惱了這個李大夫,傳出去也只是穆家三娘子名聲掃地。
穆瑾名聲越爛,她就應該越開心才是。
王夫人遂緩和了下神色,道:“我家三娘子自幼嬌生慣養,脾氣難免有些………,李大夫多擔待些。”
王夫人這句話還算是中聽。
李大夫抿了抿嘴,道:“在下醫術有限,恕不伺候了,希望三娘子早日找到名醫,恢復容顏,哼!”
說罷拂袖而去,王夫人使了個眼色,張媽媽便跟著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