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竟然也吩咐人去找大蔥?
殿內的人都吃驚的看向方院判。
“怎麼回事?”嘉佑帝問道。
方院判思前想後,道:“我們正在商討救治之法,李太醫提議說用大蔥搗爛熱敷,大概六皇子聽到了,就一直吩咐我們讓快去找大蔥來。”
對於六皇子一直喊著讓去找大蔥救命,方院判內心是覺得有些滑稽的。
他行醫多年,自然知道大蔥也可以入藥,但六皇子患的是癃閉之症,只用大蔥根本就不可能治得了他的病。
可六皇子聲嘶力竭的喊著讓他們找大蔥,方院判覺得六皇子應該是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人在絕望之時,哪怕看到一點點的希望,都會抓住不放。
六皇子應該就是絕望了吧?
嘉佑帝卻若有所思。
他晃了晃手中的紙,“你過來看看這法子是否可行?”
方院判接過來看了看,同樣的一臉詫異,“配合針灸用蔥管導尿?這?陛下,這方子從何而來?”
嘉佑帝看了穆慶豐一眼,“這方子時穆愛卿呈上的。”
穆大人?方院判吃驚的看向穆慶豐。
穆慶豐微微頷首。
“你只說這蔥管導尿之法是否可行?”嘉佑帝催促道。
方院判收回心思,忙低下頭去研究手上的方子。
方子上列的很詳細,將針灸那些穴位,如何進針,留針都寫得十分清楚,更重要的是還寫了怎樣用蔥管導尿。
方院判足足看了一盞茶的功夫。
“這上面寫的針灸足三里,中極,陰陵泉,三陰交等穴位,細細想來,確實有幾分道理,”方院判讚歎的眼神停留在方子上寫的針灸之法。
原來針灸這四個穴位就可以強烈刺激患者啊,如此詳細的針灸方法,就是當年他師父都沒有整理出來過。
小病小痛他還能知道針灸那些穴位,一旦遇到疑難雜症,方院判就有些素手無策了,這也是他剛才為何不敢應承年輕太醫所請的原因。
“只是這蔥管導尿之法,臣也聞所未聞,所以不敢斷定其是否可行。”方院判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那頁紙的下方。
他行醫多年,疑難雜症並不是沒有遇到過,一些治病的稀奇之法也不是沒見過,卻從未聽過用蔥管給病人導尿的。
但穆慶豐是朝中一品重臣,他敢將此方子獻出來,想必是有幾分把握的,所以方院判不敢直說導尿之法是否可行。
內殿裡周燁的喊叫聲越來越低,漸漸的低不可聞。
“不好,六皇子昏過去了。”殿內響起太醫驚慌失措的叫聲。
嘉佑帝臉色一變,咬了咬牙,“就用穆愛卿的方子治。”
方院判失聲叫道:“陛下,這,這.......”
嘉佑帝卻不等他說完,直接吩咐道:“你親自動手,快去準備。”
“可,可.....”方院判期期艾艾的開口。
可,可他並不擅長針灸之法啊,方院判張了張嘴,想說卻到底沒有勇氣說出這句話來。
在皇帝面前坦誠自己技不如人,不能救六皇子,從此沒了前途,還是咬牙去按照方子來,失敗了承擔皇帝的怒火?
哪個更划算些?方院判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在殿內一直沉默的程林開口道:“陛下,前太醫院太醫張松前段時間潛心鑽研針灸之法,頗有心得,不如宣他進宮為六皇子針灸。”
提到張松,嘉佑帝陡然想起了程林的夫人之前也是重病在床的事來,“對了,你夫人不是被一個叫什麼,小醫仙?對吧,不是被她治好了嗎?那小醫仙此刻人在何處?”
嘉佑帝記起前幾日程家滿城貼告示尋一位小娘子為程夫人治病的事情來。
聽說那小醫仙著實醫術高明,第二日就將重病昏迷的程夫人救醒了,嘉佑帝記得六皇子去程家探望後,回來滿嘴的誇獎過那小醫仙。
程林搖頭,“羅娘子治好內子的第二日便離開金陵去採藥了,目前內子的身體是張松在調養。”
嘉佑帝大失所望,又轉頭看向方院判,“你不能施針?若不行,就宣張松火速進宮。”
方院判下意識的想點頭,卻聽到穆慶豐在他身後低語,“方院判,自古富貴險中求啊!”
方院判一個激靈,看向了嘉佑帝,咬牙應承下來,“臣可以!臣這就進內殿請各位同太醫一同救治六皇子。”
自古富貴險中求!奶奶的,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