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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臨時官職——譯者注)的催促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天壽,他這才從緊緊橛住內心的噩夢中擺脫出來。

內禁衛是君王身邊擔當護衛職責的部隊,在朝鮮時代所有的軍隊中待遇最高。從世宗時代開始,內禁衛士兵全部來自五品以下義官*(朝鮮後期隸屬於中樞院的官職——譯者注)的子弟,幾乎個個文武雙全且容貌英俊。士兵們自感地位殊拔,言談舉止不免流露著自負。

靶場上清風徐徐。莽石走出了右側的紅軍隊伍,老遠就能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緊張神色。

從事官舉起令旗,莽石竭盡全力拉滿了弓。箭矢應聲飛出,落在了稍微偏離靶心的位置。紅軍士兵遺憾地連連嘆息。

天壽突然想起剛剛忘卻的夢。為什麼偏偏就是夢中的位置呢。天壽有些害怕了。他邁步上前,腳下是從未有過的沉重。

《大長今》第一章夢(2)

藍軍吶喊助威的聲音響徹耳畔,天壽才剛瞄準就把箭射了出去。浮現在天壽腦海中的念頭無關勝負,他只希望這個瞬間快些過去。

“中了!”

“勝利了!”

天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是而非地瞄準,漫不經心地放箭,竟然正好命中靶心,不偏不倚。他的眼睛首先去尋找插在靶子上的箭桿。從遠處就可以看得很清楚,箭桿安然無恙,正插在它應該在的位置上。天壽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天壽來到靶前,伸手正想拔箭,竟不料箭桿無力地掉在了地上。天壽緩緩抬起顫抖的雙手,頓感眼前一片漆黑。手心裡竟然滿是鮮血!

“哎呀,天壽,你的手怎麼了?”

“天啊,他的手上流血了!”

藍軍士兵蜂湧過來,把天壽團團圍住。他茫然若失地望著潤溼了地面的血滴,感覺方才宛如一場大夢。

“你們都幹什麼?還不趕緊止血?”

身後傳來的分明是莽石的聲音。

這時,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進了靶場,看衣著穿戴好像是承政院的使令*(官廳、軍營裡當差的人——譯者注)。男人走到從事官身旁耳語一番,然後兩人就消失在大本營的遮篷之中了。

“承政院使令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莽石一邊舉起天壽的胳膊忙著止血,一邊望著大本營的方向喃喃自語。

“看上去不像什麼好事……”

天壽也在自言自語,心裡納悶承政院使令怎麼來到了靶場。

“說的是啊,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就知道沒什麼好事了。”

不大一會兒,從事官推開遮篷走了出來。他神情悲壯地逐一打量著散亂的官兵。他眼珠迅速轉動,最後落在天壽的臉上。

“徐天壽!”

驀地,天壽的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

“還有李莽石!”

“到?”

“趕緊準備準備,跟我來。”

來不及問清緣由,從事官已經催促他們上路了。

“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啊?難道跟昨天夜裡的惡夢有關?”

嘴上這麼說,莽石還是毫不猶豫地跟從事官走了。

八月的某個正午,山路上幽暗而陰沉。路邊盛開的白色狼尾花隨風搖曳。內禁衛從事官騎馬開道,緊隨其後的是刑房承旨*(朝鮮時代的五品官職,負責禮儀、接待等事宜——譯者注)李世佐、義禁府*(朝鮮時代的司法機關——譯者注)都使、史官、軍官和士兵。所有人都是面色陰鬱。

“令監*(朝鮮時代對從二品和正三品官員的稱呼——譯者注)大人!”

山路上只有馬蹄聲,從事官低沉的嗓音打破了長久的沉默。但是李世佐卻眼望前方不做回答。

“令監大人!”

“她不是被流放,只是圈禁而已。”

“……”

“她只不過是在圈禁的時候出了趟門,難道這也是不可饒恕的死罪嗎?”

“……”

“再說了,她為什麼出門,不就是想遠遠地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嗎?”

從事官拼命解釋,李世佐始終悶悶不語,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只有眼皮是活動的,偶爾合上然後再慢慢翻上去。

“悶死我了,您倒是說句話呀,令監大人。”

“這是聖旨,我有什麼辦法?”

“她可是元子*(王長子,在未被冊封為世子之前稱為元子——譯者注)的親生母親啊。等到元子即位時……”

“不必擔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