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程亮的馬車,不過,每一輛車所配備的馬匹的毛色卻不一樣,恐怕是刻意為之,好加以區分吧。仔細看去,那些馬都不是諸如黑駿、赤駿、雪駿之類的頂級良駒,但是也算得上比較好的品種,並非歪瓜裂棗的劣馬。因為大周朝缺馬,單單看這些馬匹,能夠乘坐這四輛馬車的絕不是一般普通人家,非富即貴。
這四輛馬車一路行來,相當招搖,引來一路諸多行人注目議論,尋常的富戶、品階較低的官員家屬皆羨慕忌恨不已。
姬州城東是專供姬州城內達官顯貴居住的豪華住宅區,佔據了整個姬州城的大部分領地。在眾多豪宅中,這座愚園格外引人注目。因為高大的府門上並沒有尋常人家懸掛的門匾“某府”,而是立了一塊上書“愚園”二字的素樸門匾,那“愚園”二字雖然蒼勁老道,筆力勁健,顯示了題字之人精湛的書法造詣,但簡單樸素的門匾在這姬州城東豪宅林立的地方確實頗顯清寒。
不過,愚園之內佔地面積廣闊的院內園林、高大的院牆、寬闊厚重華麗雄偉的正門、門前兩頭威武的石獅子卻無一不昭顯出此戶人家尊貴的身份地位。那寫有“愚園”二字的素樸門匾倒透出一些濃重的書香之氣,顯示了主人的涵養底蘊,在這豪宅區內算得上獨具特色。
這“愚園”裡面住著的是在姬州有著上千年底蘊的世族豪強武氏家族現任族長武元甲,亦是姬州領主鎮南王的大伯。武世家族在經歷了數次改朝換代的動盪之後,卻依然屹立不倒,而且自本朝開國以來聖寵愈盛,在姬州乃首屈一指的世族豪強。
四輛呈亮嶄新的馬車在愚園大門前一字排開停住了。
馬車剛剛停穩,從第一輛馬車上跳下來一個精氣神格外利爽的少女,嬌笑盈盈,美目顧盼生輝,是個美人兒,似乎是個從小就被嬌生慣養了的富貴人家的掌上明珠,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揮舞著瑩白纖細的手向馬車裡面的人大聲喊道:“姐姐們趕緊下來,咱們趕緊一塊兒去找父親!”
聽她那口氣,第一輛馬車裡似乎還有幾位閨閣小姐。
趕車的馬伕趕緊準備好馬凳,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率先從馬車裡下來,她下來之後趕緊攙扶著馬車裡陸續下來的三位少女。
一位稍微年長些的少女衝最先自行跳下馬車的少女溫婉一笑,卻笑罵道:“四妹妹,你可愈發似一個野小子了,你在大夫人面前也敢如此放肆麼?”
最先自行跳下馬車的四妹妹衝稍微年長些的少女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清脆的嗓音猶如黃鶯悅耳,“父親我都不怕,我還會懼大夫人麼?若是她善待於我,我便喚她一聲嫡母,否則,我才不要理睬她呢!”
四妹妹眨了眨忽閃忽閃的長睫毛,詭異的一笑,又繼續朝稍微年長些的少女道:“大姐,聽說這大院裡住著的大哥和二哥這兩年未見,長得越發俊逸了,你那些閨中好友有沒有看上他倆的啊?”她又將眼眸瞄向了大姐身旁的二姐和三姐,“二姐!三姐!你們的閨中好友有沒有看上他倆的啊?妹妹我來牽根紅線!”
二姐撲哧一笑,用帕子掩著嘴,“四妹妹!你先顧好你自己這門親事吧!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家給人家說媒的?真不知羞!仗著父親疼你,攀上了謝家這等富貴之家的嫡子,若是你自己言語舉動上過於粗放,小心人家謝家退親喲!”
四妹妹嘴一撇,不屑地道:“那謝弦若是退親,本姑娘巴不得,整天像個癩皮狗似的圍著人家轉,煩都煩死了!天天送那些俗氣的物什過來,遲早會敗家!”
三姐一聽,也忍不住插了句嘴:“四妹妹!你這是得了便宜賣乖啊!你這是將那謝弦如寶貝般待你之事拿出來炫耀吧!‘遲早會敗家’?呵呵,小妮子還沒嫁過去,倒替夫家開始算計起來了!”
四妹妹撅起粉嫩嫩的嘴,拉著大姐的手直搖晃,“大姐!你可要替四妹妹討回公道!二姐、三姐欺負我!你若偏袒她們,我便要父親為我做主!”
大姐也是掩嘴一笑,“得了吧!你二姐、三姐什麼時候能到你面前討來好?快些收起這副說笑尊容,咱們要進去了!讓大夫人說叨一番總是不好的,到時候累及姨娘們就不好了!”
其餘三位少女聞聽此言,各自收起了說笑的心思。
她們都是愚園主人武元甲妾室們生的庶女,從小在別莊長大,別莊裡怎樣胡鬧調笑都可以,如今要進入武家祖傳大宅子了,總要顧忌一下愚園女主人姬氏也就是她們名義上的嫡母。即使她們的父親武元甲平日裡再怎麼疼惜她們,在大宅子裡,嫡庶規矩斷然不能亂。
大姐見其餘三女包括一向性情粗放的四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