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慕含煙的性情如此溫和,怕也是一個好主子,只可惜她在宮裡的時間不長,據說找長公主回來就是為了與鳳淵的婚事,否則這朝華宮為什麼空了這麼多年。
慕含煙跟在紫鳶身後來到內殿,在梳妝檯坐下,紫鳶幫她將頭髮擦乾,然後為她綰起髻來,“殿下,您的髮質真好,就像黑珍珠烏黑油亮,奴婢為你梳個靈蛇髻吧,肯定非常漂亮的。”說罷就拿起梳子給她梳起來。
慕含煙笑了笑,紫鳶這丫頭說話真是討喜,怪不得會是金鳳公主的得力愛將,看來將紫鳶送給她,她心裡一定萬分不捨吧,“你手好巧,我以前有一個貼身婢女手也巧,只是我有很久沒見到她了,不知道她是否還好,對了紫鳶,我初入宮,這宮裡面可有什麼忌諱的,我早點知道心裡也有個底。”
紫鳶偏頭想了想,回道:“殿下不用擔心,禮儀方面陛下已經為公主選了一個教異禮儀的嬤嬤,明天就會來教習公主,而忌諱的事吧,也倒是有幾條,不過殿下也不用擔心,殿下這幾日除了去跟陛下請安以外,就是學習禮儀,暫時應該沒有時間去觸犯宮中的禁忌的。”
慕含煙滿臉黑線,這丫頭怎麼說話的,不過她也說得對,自己進了宮就相當於軟禁起來,直到出嫁前或許才有機會到處走走,“紫鳶,那就拜託你多多提點了。”
“媽婢不敢。”紫鳶連忙道,手下也不停的為慕含煙梳著髻,一落千丈會兒功夫,紫鳶就將靈蛇髻梳好了,她拿了一隻珠釵插在靈蛇髻上,才道:“好了,殿下,您看看妥不妥。”
慕含煙偏頭在銅鏡中照了照,鏡中的人確實多了幾分貴氣,她讚賞的點點頭,“紫鳶的手真巧,謝謝你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慕含煙早在進宮前就準備了些散銀拿來打賞,雖然她很不屑拿銀錢來打發人,但是進了宮,沒一個熟人,先收買人心才是正理,免得到時自己有什麼需要,這些人慢待自己。
不過慕含煙確實多慮了,她是長公主,是皇帝千辛萬苦找回來的長公主,雖然即將嫁去鳳淵,但這些宮女也不敢輕待她,除非是嫌自己命太長,紫鳶推拒了幾下,在慕含煙的堅持下,她才勉為其難的收下了,然後慕含煙又從懷裡取出幾個小荷包,對紫鳶道:“你將這些發給她們吧,就算是我初進宮給你們的見面禮,千萬不要嫌少啊。”
紫鳶接過發給那幾人,眾人皆嚮慕含煙行禮道謝,慕含煙笑了笑,剛站起來,門外便有太監高唱:“皇上口諭,請長公主出來接旨。”慕含煙愣了愣,紫鳶過來扶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殿下,待會兒你就站在奴婢們的前面,我們怎麼做,你也怎麼做,只是你要稱皇上為父皇,知道了麼?”
慕含煙點了點頭,但心裡已經在抱怨了,難道也要讓她下跪麼,她萬分不甘心的隨著眾人走出大殿,那太監見他們出來,又高唱了一聲:“長公主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慕含煙見身後的宮女小太監都跪了下來,只得不甘不願的跪下道:“兒臣在。”
“長公主,皇上請殿下移駕御書房。”那太監胖胖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意,長公主雖然剛進宮,可她卻是陛下的心頭肉,這十六年來,陛下思念長公主的心情他是非常理解的,再說,這長公主他還曾在宮外見過一面,那時他就覺得她一定就是長公主,因為她與先後長得是那麼相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謝父皇。”慕含煙站起來,此時才抬頭打量那個笑得非常和藹的老太監,她心下詫異,似乎曾在哪裡見過,“我見你好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老奴謝過殿下還記得老奴,在湖心亭時曾有一面之緣,殿下請隨老奴來。”老太監行走時臉上胖胖的肉有彈性的上下抖動著,看起來非常的滑稽搞笑,但是慕含煙卻沒有笑,這老太監還和藹,讓她感覺很親切,在這樣的深宮裡,能讓人感覺到親切的人實在太少了。
“多謝公公,對了,公公您怎麼稱呼?”慕含煙尊敬的問道,上次見到他時看他隨侍在皇帝身畔,在宮中的資歷應該也挺老的,所以討好他也是有必要的,就算不為討好他,就為他那親切和藹的笑意就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字。
“殿下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單字一個汪,殿下就叫老奴汪公公吧。”汪公公有幾分惶恐的道,他在宮中雖是老人了,可也不敢倚老賣老。
“汪公公,您侍候父皇很多年了吧?”慕含煙隨意的找著話題,一路上宮殿遊廊,都是極盡奢華之勢,可是即使這樣華麗,對於她來說卻也並不嚮往,因為這就是一座華麗的囚籠,將所有人的心都禁錮在這高高的宮牆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