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才想起自己昨天忘了什麼事,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多說,只得咕噥著道:“放心,送了。”
實際上雲菲兒不提醒,她早已忘了送信那回事,昨天回來她似乎見到了那封信,但是又不太確定,想了想,她才搖了搖頭,還是等回去找找再說。
四人向幾位長輩請了安後便站在一旁,也不敢就坐,畢竟寶姨婆是長輩都站著,他們怎麼好坐下,於是乎,仁和堂內的情形更加詭異。
雲老夫人頓了頓才道:“衛老爺,我可當起你的一跪,起來吧,至於親事,我是不會應允的,二十年前你義無反顧的取了某名門閨秀,二十年後你竟然有臉面跪在我面前求我將寶兒下嫁給你,莫說現在你落魄了,就是當年你風光無限時要我將寶兒嫁於你我都要考慮考慮你夠不夠格。”
衛南跪在下面,滿心羞辱難堪,但為了妻兒,他不得不將老臉豁出去了,“老夫人,當年我負寶兒是我的錯,我只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我當年所犯下的罪孽。”衛南情詞懇切,屋子裡好些人都為之動容。
雲老夫人目光狠厲的盯著衛南,彷彿要在他身上燒出兩個洞來,當年若不是他負情在先,寶兒何至於瘋瘋癲癲至今,“給你機會再傷害她麼?你想都別想,不管如何,事情已過了這麼多年,我們不追究你當年負心而去對寶兒造成的傷害有多大,你也莫多做糾纏,走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姐姐,衛南這次是真心要娶我,你為什麼不同意?”寶姨婆瞧雲老夫人態度堅決連忙站出來替衛南求情,她昨晚並沒有答應衛南的求婚,但是今日他卻登門來直接向姐姐求親,他這份愛意又怎能讓她不感動。
雲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說往次都是假意了,寶兒,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絕對不會把你交給一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二十年過去了,當年他都沒有勇氣來向你提親,今日他怎麼會有勇氣,怕是別有所圖吧,是不是,衛老爺,來人,扶衛老爺起來,衛老爺如此高貴的膝蓋豈是我雲家地板能承受得起的。”雲老夫人彷彿現在才看到他跪在地上,冷冷的喚人。
隨侍在一旁的丫頭們連忙過去扶衛南,衛南本來就沒那個誠意要跪,只是看雲老夫人不鬆口的模樣,他才不得不把戲做足了。此時見丫頭們過來扶,他才就勢跟著站起來,還沒站穩就聽到耳邊響起諷刺的聲音
“老夫人,我瞧著這衛老爺真是沒誠意呢,剛才那一跪恐怕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唐姨娘一向心直口快,話一出口才知道場合不對,連忙剎住話音,只是大部分的話已經說完,又瞧雲二老太爺瞪著自己,她委屈的癟癟嘴,低低喚道:“老爺,奴家知道錯了。”
雲二老爺投去一抹“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給她後,才轉過頭來對著臉色鐵青的雲老夫人道:“嫂子,是小弟管教無方,回去我再治她一治,你忙。”
雲老夫人不置可否,回頭望著衛南漲紅的臉,眼中掠過一抹諷刺之意。
衛南這次不跪都不成了,只得又跪下,但是眼神卻投向唐姨娘,用眼神凌遲她,把唐姨娘嚇得直後退,直到撞到蘭芹她才停下來,心中暗怪自己心直口快的個性。
衛南迴過頭,又是一副深情的模樣,“老夫人,我對寶兒的心天地可表,若我騙了她,天地可誅。”
寶姨婆深受其感動。連忙跪在他旁邊,感動的望著他,“衛南,你不要這樣說,只要你有這個心就夠了。”
寶姨婆說完看向雲老夫人,固執的道:“姐姐,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嫁給衛南,我等了他這麼多年,總算把他等到了,我不想再與他失之交臂,那樣我會遺憾終生的。”
雲老夫人瞧寶姨婆固執的模樣,厲聲道:“你就不怕他再欺騙你麼?”
寶姨婆明媚的臉色黯了黯,仍舊堅定的道:“我不管他是不是騙我,只要能與他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雲老夫人氣得胸膛急劇起伏,寶兒的固執她不是沒領教過,但是衛南的動機不純也是事實,從他得知寶兒是她的妹妹開始,就一直千方百計的要接近雲家,他圖的當然不是寶兒,而是雲家的財產,可是她又如何跟寶兒說衛南不是真心對她的呢?她要嫁人她這個當姐姐的不會阻攔,可是她能眼睜睜看著她再跳進深淵而甩手不管麼?
不能,這是雲老夫人給自己的答應,亦是給寶姨婆的答案,她不能拿雲家做賭注,更不能拿寶兒後半生的幸福做賭注。
“好,你不在乎是吧,如果你決定嫁給他,那麼從此以後你跟雲家就再沒半點牽連。”雲老夫人閉閉眼,將絕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