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去了?我不是叫他追來的麼,不會是回頭找李炎去了吧。
呵呵,這毒性來得比上次要慢了一些,可是也讓她多體會到了中毒的痛苦。算了,閻王爺,你就乾脆一點收了我吧,讓我去找月夜,和他一起投胎。
腦中的思緒漸漸開始混亂,四肢麻木,已經失去了直覺,眼皮好似灌了鉛水,沉沉地無法睜開。渾渾噩噩中,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慘白的臉頰上,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流逝。
“來人那!傳劉太醫!馬上宣常山進宮!”
李璟的聲音有些發顫,驚慌失措地看著懷中近似昏迷的人兒。
“我要死了是不是?”大腦變得空白一片,好累啊,既然如此,睡吧。
“青箐!堅持住!朕一定會救你!”李璟的呼吸急促,腳下生風般地抱著她趕往自己的寢宮。
夜空依舊深邃,群星依舊燦爛,可那輪彎月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猩紅一片,婉約而悽美,神秘而詭異。
李炎握劍從側室裡走出,外面的人已經撤得一乾二淨,可他心裡卻絲毫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相反地,很沉重、很沉重。
他清晰地聽見了沈青箐痛苦的喊叫,她究竟出了什麼事?是故意這樣引開李璟的,還是真的受了什麼傷?
他終於明白為何李璟和月夜都會對她如此著迷,她身上所展現的智慧和膽色絕非一般女子可及。憑心而論,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是如此神秘,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李璟所要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匡復大業,那麼他,絕不會阻攔月夜。
可是一個女子又怎麼能夠和一個天下相提並論!
李炎的雙眸咄咄逼人,投射出的寒意竟讓朦朧的月光都躲閃不及。
“嗖——”
一支飛鏢衝破空氣的阻力,帶著長長的旁人聽不見的輕微的鳴聲“鐺”地牢牢釘在他身邊的門框上。
李炎正在沉思,竟絲毫沒有察覺這寂靜的青凰宮還有第二個人存在,好險!如果那人存心想偷襲於他,恐怕他早已命中了飛鏢。
“什麼人!”
李炎下意識地提起寶劍,低沉地問道,同時集中念力於聽覺上,然而此時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四周重歸寂靜。
拔下飛鏢,見鏢頭釘了一塊白布,上面寫著四個血紅大字:少管閒事。
李炎不由得再次不安起來,這個人不是李璟,也絕不會是成品彥,那麼還會是誰?這個宮裡,還有誰會有這樣的內力?
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人會出現在青凰宮,肯定是衝著沈青箐而來,並且無意與他做對,所以才會給與警告。
沈青箐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和興趣!無樹不成蔭,無風不起浪,難道她那神秘來歷的背後,會牽扯到什麼不可告人的驚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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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太醫,慧妃怎樣了?”
李璟焦急地在寢宮來回踱步,顯得焦躁不安。沈青箐的呼吸時而緩時而急,一直沉淪在昏迷狀態中,手腳冰冷。這該死的常山,究竟是怎麼醫治的,到現在人還沒來,真是急死人了。
“陽白穴,接!睛明穴,接!攢竹穴,接!迎香穴,接!”
劉太醫將四根金針夾在指縫中,口中唸唸有詞,運氣將內力集中於指尖,力度剛好地對著沈青箐頭上四個重要的穴位紮了下去。
“皇上,臣只能暫時封住娘娘的經脈,不讓毒素進一步蔓延,至於解毒,還是需解藥啊。”
劉太醫揮袖擦了擦額上的汗,起身看著一臉陰霾的皇上。他只聽說這個慧妃娘娘身中奇毒,一直是皇上帶回來的常大人在配置解藥。今日親自得以診斷,才發現,娘娘體內的毒已經侵蝕到五臟六腑,如果半月內還拿不到解藥,恐怕便是命在旦夕了。
李璟頹廢地坐在床沿,心中百感交集,沉悶壓抑,冷峻的雙眸刺客暗淡無光,絲毫沒有威嚴感。儘管殿內燭火通明,可是周身彷彿被一陣黑暗的漩渦所包圍,沒了方向,沒了光明。
劉太醫嘆了口氣,心中的皇上從小處事機警果斷,獨當一面,雷厲風行,何嘗有過猶豫不決,舉棋不定,優柔寡斷的時候。可是自從有了這個慧妃娘娘,皇上變得極易動怒,暴燥不安,連這種心灰意冷的神情他都是第一次看見。
好像皇上也是第一次這麼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一個人吧,可惜他這把老骨頭根本無力去解唐門的斷魂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