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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能呢……”二舅爺被她說懵了,也不相信她會不怕死。

“我說過,我會承擔所有後果,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會用事實證明的。”阮氏聚精會神地盯著那處穴位,沒有工夫搭理二舅爺,二舅爺扁扁嘴還想說點啥,忽然見她瞪大雙眼,整個人跪在地上,伸手將從傷口處爬出來的一條小蟲拽了出來。

“這是……”二舅爺失聲叫道,顫巍巍地指著那條不停蠕動黑糊糊的蟲子,嚇得面無血色,“這是什麼鬼東西,家美的病就是它害的啊……”

許家美緊繃著那張慘白的小臉,坐起身子想看一看那是什麼東西,阮氏怕嚇著她,揚起左手的衣袖,遮住右手緊緊掐住的蠱蟲,朝二舅爺使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嚇到許家美。

“沒、沒啥……”二舅爺艱難地吞嚥著口水,睜眼說了幾句瞎話,“那是你體內淤積已久的血塊,時間久了,都發烏了,正常的,這是正常的……好啦,你躺下歇會兒,我去找人給你煎藥,從今往後你的病就全好了,放心吧!”

說著,二舅爺忍著噁心將許家美的腳下墊著的褥子抽出來扔到一旁,隨手將藥箱裡的止血膏藥貼在她腳底,勉強笑道:“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你就放心睡個安穩覺吧!”

許家美眨了眨眼睛,顫抖的雙手捂著冰涼的臉頰,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您說,我的病全好了?!再也不會犯了,是嗎?!”

二舅爺點點頭,輕柔地摸著她的頭,篤定道:“是的,全好了,再也不會犯了!”

儘管二舅爺再三保證,許家美還是不敢相信,彷徨狂喜的淚水大有氾濫的趨勢,無奈之下,二舅爺只能給她紮了幾針,看她沉沉睡去才能脫身。二舅爺捏著褥子的一角,正尋思著扔哪兒合適,卻見阮氏手裡還掐著那條蟲子,頓覺乾嘔頭皮發麻,帶著好奇與不解,遲疑著開口道:“你還不快扔了,留著它幹嗎啊,一想到這種東西在人身體裡面,俺就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阮氏茫然地轉過身,二舅爺這才發現她的右手變成紫黑色的了,愕然地張大嘴:“你、你咋地了……”

“我、我不知道,聽說這種蠱蟲一旦下了就不能取出來,如果非要取出來,就必須由另一個人用血養它……要是隨便扔了,不知道誰又要遭殃……”

“世上還有這種邪乎的事?!俺這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都沒聽過哪!用血養它?!使不得,使不得啊!這就是個邪物,早擺脫了早好,不能隨便扔,那就用火燒,用火燒總行了吧!”

二舅爺又驚又嚇,來不及追究蠱蟲的來歷,跑到裡屋端來臉盆,把水潑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抓起桌上的火石點燃煤油燈,接連點了幾次也沒點著。阮氏雙眼失去了焦距,看他來回忙碌也不曉得該做什麼,突然,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不待二舅爺反應過來,便將蠱蟲吞進腹中。

“她大娘,你這是做啥子?!”二舅爺看她將那條一寸長的蠱蟲吞了進去,驚嚇得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不知所措地叫道,“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阮氏平靜地坐下來,揮揮手示意他不要激動,指指裡屋的許家美:“小聲點兒,別把孩子吵醒了。”

二舅爺只得將喉嚨裡的話嚥下去,放輕動作坐在她對面,小聲問:“她大娘,你究竟要做啥子?!”

阮氏沉默半晌,苦笑了兩聲:“這都是自作自受啊,老天爺給我的報應,有生之年我沒能做個好人,只願死後還能有人記住我,給我一個名分,在我的墓碑上給我保留許夫人的名號。”

以二舅爺的人生經歷,很難理解她的所作所為,暫且不想她為何如此看重一個名分,只看她輕易求死就夠他絞盡腦汁了:“唉,你說這人活一輩子不容易哪,現在老夫人已經原諒你了,眼下你又治好了家美的病,何必自尋死路呢?!俺不曉得怎麼處置這東西,但你這樣實在可惜!”

“可惜?!有什麼可惜的呢?!不瞞你說,我也不曉得怎麼處置這東西,我只知道養它的人不死,它是不會死的,不管用水淹還是用火燒,可能都沒用的!事已至此,我不能拿別人的命冒險,能救回家美已是萬幸,怎能另生枝節啊!況且,這也是我罪有應得,我已是生無可戀,若是死後連個葬身之處都沒有,那可真是慘呀!”

“話也不是這麼說吧……”二舅爺費力地琢磨她說的話,思來想去還是想不通,女人的世界向來是個謎,要死要活彷彿也是隨興而起,跟其他人都沒關係。

阮氏起身離開,她的唇已經泛紫,表情舉動卻依然優雅,如果沒看錯的話,她下垂的眼角依稀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滿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