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亂語,分明是你挑撥事端在先,現在卻又反過來指責為兄!說吧,是不是許萬山指使你來的?!不要忘了你是阮家的人,吃了幾年許家的飯就學會吃裡扒外了?!”
“要不是你攀附權貴不念舊情,若詩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阮許兩家更不會水火不容!大哥,你誤會我沒有關係,但我確實是為兩家好的,不像你當了幾年官連怎麼做人都忘了!”
“你……”
“住口……都給我住口……咳咳……”阮老太爺再也看不下去了,用力地甩開阮尚書的手,抬起頭怒視著他,“尚書大人,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菩薩,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我老頭子還想多活兩年哪!”
“爹,你也怪我……”阮尚書沒想到妹妹並不是無事生非,而是得到了老太爺的支援,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仕途之路不好走,尤其是像他這樣毫無身家背景的,若有機會跟權傾朝野的曹丞相拉近關係,誰都會不遺餘力的。
“是,我是怪你!”阮老太爺拄著柺杖站了起來,使出全身力氣叫道,“你沒有管教好女兒,讓她大鬧許家的壽宴,你從京城追來,理應先去向許老夫人請罪,你可倒好,找縣太爺幫你去要人,轎子停在許家門口連個面都不露,差人給萬山送封信就算了事了嗎?!我供你讀了這麼多年書,現在剛混出點名堂就學會顯擺了啊!你不要忘了,當年要不是許家花錢為你打點,你能進得了吏部嗎?!不錯,你能當上尚書是你的本事,你完全不用搭理我們這些鄉下人,可是,做人不能忘本哪,喝水不忘掘井人,你怎麼能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爹啊……”阮尚書愁眉苦臉連連搖頭,攤開雙手急忙解釋道,“許家當年只是出了些銀子,這份人情難道要我們還一輩子嗎?!這些年來,我處處照顧他們,特別交代縣衙減免銀樓的稅,許家一有麻煩我就出面解決,我幫他們許家這麼多,早就還清那份情了!爹,您以為做官很輕鬆嗎?朝廷裡要是沒有同僚,稍不留神隨時都有可能被人陷害,伴君如伴虎,我要是有了什麼閃失,可是要牽連整個家族的啊!我結交權貴,還不是為了阮家?!”
“你是為你自己!”阮老太爺揚起柺杖顫巍巍地指向他,“你不要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處心積慮往上爬還不是為了自己?!好,好,你要是覺得咱們阮家只為跟你沾光,我今天就到祖宗的牌位前上柱香,就說阮家沒你這個子孫!”
阮老太爺聲嘶力竭地罵兒子,阮尚書耷拉著腦袋,再也沒有往日的威風,阮氏只想父親幫她勸大哥向許家道歉,並不想真鬧到他們父子反目。阮氏連忙扶著父親坐下,柔聲安慰道:“爹,您別生氣,大哥跟萬山有些誤會,等他想開就好了,您這麼疼大哥,別再說氣話了!”
“大哥啊……”阮氏試著勸服垂頭喪氣的大哥,“你快跟爹賠個不是,儘快去許家走一趟,當面向老夫人請罪,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阮尚書氣惱地瞪了她一眼:“說到底你還是為了許家,你把爹氣成這樣就是為了讓我去賠罪!”
“大哥,你只想著許家的不好,怎就不想想自己的錯呢!當初萬山帶著幾箱彩禮千里迢迢進京求親,,你拒絕他就算了,為何還要強行押走家恆?!家恆是個懂道理的孩子,你跟他說清楚不就好了嗎,你那樣對待他們父子,良心上說得過去嗎?!”
“哼,家恆長家恆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是他親孃呢!妹妹,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你不是成天抱怨許萬山對你不好嗎,你還有工夫關心他的兒子啊!”
“大哥,你……”
“夠了,你們別再吵了!”阮老太爺面向阮尚書,下了最後通牒,“你立刻去許家向老夫人賠罪,不然你就不再是我兒子,如果老夫人不肯原諒你,你就不要回來。行了,你什麼話都不要說,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誰說都沒有用。世忠,你自己看著辦吧!”
阮老太爺嘆了聲,拒絕阮氏和阮尚書攙扶,拄著柺杖跌跌撞撞地走了。
阮氏和阮尚書相視一眼,兄妹倆連互相抱怨的心情都沒有了,阮尚書為人勢力,但他還是很在乎名聲的。若是背上不孝的名聲,以後他在京城還怎麼混哪!況且,他娘已經不在了,他爹要是真不願意認他做兒子,到時候找誰求情呢!
阮氏打心底裡還是尊敬大哥的,她也怕兄妹感情鬧僵不好收場,沉默半晌之後,誠懇地說道:“大哥,剛才我的語氣重了些,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啊!你也看見了,爹他老人家氣成那樣,我能不幫忙說話嗎?!阮許兩家的交情不是一年兩年了,再怎麼說,爹也得顧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