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相貌都想不起來,索性就什麼都不想了。許家恆察覺到柳葉兒的不安,不停用行動表示對她的愛。柳葉兒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她本就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又怎會跟自己的相公過不去。
就在這件事逐漸被淡忘的時候,小阮,許家恆的表嫂,居然是阮若詩的堂姐。世間充滿各種巧合,有些事不想去面對,卻偏偏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阮若詩和許家恆真心相愛過,柳葉兒不想承認也不行,從苗氏幸災樂禍的嘲諷,到許家人閃爍其辭的態度,以及小阮同情憐惜的語氣。阮若詩拗不過家人的逼迫,狠心不見連夜趕來的許家恆,和心上人分手她也很難過,但又沒有為愛抗爭的勇氣,只能眼睜睜看著幸福離她而去。
經歷了失戀的痛苦,一向逆來順受的千金小姐心如死水,只能被動接受家人安排的親事嫁給她不愛的人。即便如此,上天還覺得她的痛苦不夠多,在她出嫁一個月前,未婚夫暴斃而亡,她也落下了剋夫的罵名。
不知道為什麼,柳葉兒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同為女人,阮若詩的處境確實很值得同情。而她只是一味的排斥,甚至想抹殺她的存在,生怕許家恆想起她。其實,阮若詩又有什麼錯呢?她是迫於無奈才離開許家恆,她也是很痛苦的!
柳葉兒的心揪得緊緊的,阮若詩的存在足以威脅她和許家恆的感情,她的同情未免太虛偽了,她的這種想法本身就很矯情。
小阮的唇一張一合還在說些什麼,柳葉兒完全聽不進去,直到翠菊在桌子底下扯了下她的衣服才回過神來。
“哦,嗯,是挺可憐的……”
小阮沒察覺到柳葉兒的異樣,放下碗筷又嘆了聲:“堂妹一直鬱鬱寡歡,這麼一來,她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剋夫的流言傳遍京城大街小巷,不知道是哪個壞心眼的,拿她和未婚夫的八字說事,說她命硬非得剋死一個才能嫁得出去。”
“唉,謊話說了千遍也就成真的了,夫家承受不住喪子之痛,反過來怪罪堂妹。堂叔為此大病一場,全家人急得要命,誰有心思安慰最受委屈的堂妹。沒想到她一時想不開懸樑自盡,要不是丫鬟叫她吃飯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柳葉兒手一抖,險些摔碎了碗:“她、她懸樑自盡?”
“是啊,她受不了接踵而來的打擊,這種日子,活著比死了還痛苦。堂堂尚書千金,從小就被疼著寵著,何時遭過這份罪。被人指著脊樑骨罵,不敢出門終日以淚洗面,她想有個了斷也是情理之中。”
“那麼,她現在想開點了嗎?”
“想開?怕是這輩子都想不開了,女人的名譽比性命還重要啊!現在雖說時刻有人看著,但她要是真想尋死誰又能攔得住呀!”
柳葉兒戳著碗裡的飯粒,心事重重難以下嚥。
翠菊迅速扒完飯菜,起身收起空碗碟:“這世上的事不是我們凡人能管得了的,相信一切自有天意。表嫂子,錯不在你堂妹,老天一定會還她個公道。”
小阮長吁口氣:“但願如此,堂妹人這麼好,不該受這種罪。”
翠菊沒再搭腔,轉而面向孫安安:“吃完了嗎,我去洗碗。”
孫安安在家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說客氣話就把碗筷給她了。柳葉兒實在吃不下去了,剩下小半碗飯又怕翠菊看見,匆忙起來直奔灶房:“翠菊姐忙了一上午,還是我來洗碗吧!”
小阮也跟著站起來收拾碗筷:“你們是客人,這種粗活我來做……”
“自家人不用客套。”翠菊搶過她手裡的碗筷,熟絡地笑道,“表嫂子,云云,你們歇會兒吧!這點活兒一會兒就好,累不著我的,呵呵……”
小阮不好多說什麼,只好由她去了,孫云云心神不寧四處張望:“奇怪,怎麼大哥他們還沒回來?大哥把兩位表哥領哪兒去了?會不會喝多了在池子裡睡著啦?”
“怎麼會呢,大白天的喝啥酒啊,再說你大哥身上也沒帶酒!”小阮不自覺地維護相公,“放心,你大哥懂得分寸的,不會做那麼離譜的事。”
孫云云柳眉一挑:“那可不一定,他一天不喝酒就渾身難受,在家的時候還怕父親唸叨,現在出來了誰還管得住他?”
“你大哥不會帶表弟一起喝的,他們只是去認地方,就算泡溫泉也泡不久,他不吃飯家恆和家彥還得吃呢!”小阮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敢確定,孫小武大大咧咧的,壞事不敢做小錯連著出,他身上就算帶酒也不會讓她知道。
“我不管,爹讓我看著大哥,他要是出了差錯就都怪你。”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