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即將到來的命運。
“行君,你想把我怎樣?”
她沒回答,而是扔給我一把剪刀。
我拿起剪刀,手很鎮靜,心卻在顫抖。
這就是我曾經的好朋友,曾經立誓要同甘共苦,曾經嬉鬧玩笑、曾經不離不棄的好朋友——柳行君……
二
“媽,我走了,上學要晚了,今天可是我們江浙女子學府第一天開學呢!”我拎起書包向外衝。
“雪晨,路上可要小心點,實在不行就讓老張用黃包車送你吧!”
“不——用——了——再見——”我已經衝出了好遠……
沒錯,我叫林雪晨。父親是浙江小有名氣的商人,家中住著小四合院,傭人不算多,反正把我們伺候的是服服帖帖的。父母對下人都很和藹,全家都很和睦。
所謂的江浙女子學府其實是我們這些愛國女學生自發倡導組織建立的。每當想起湖南一師,想起那所滿是偉人的著名校府時,心中就油然而生一種敬仰之情。毛澤東、蔡和森、向警予、楊開慧……
轉眼,長征已經進行了一年了。
1935年,我15歲。這將是讓我永遠銘記的一年。
學府門前已經聚集了大批女學生,大家都在熱烈的討論著長征。
我正和周圍的人談論著,有人輕輕從身後拍了拍我。
“你好!請問這裡是不是江浙女子學府報名的地方?”
我回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豎著兩條麻花辮,衣著簡樸卻彬彬有禮的女子形象。
我微微點頭,但稍有疑惑:“你……應該是報名的學生吧?”
她點點頭:“我想報名,從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想報名,但是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我點頭如小雞啄米,“只要是有志愛國志士,願意為國出力的女青年,我們都接受!”我興奮極了,立即找來紙筆。
筆鋒稍有猶豫……
我稍有不好意思,抬頭問她:“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她微微一笑,結果我手中的紙筆,“刷刷刷——”在紙上留下清秀的印記——柳行君。
“柳行君?”我注視著,“像個男孩子一樣。”
“呵呵。”她笑了,恬靜,純潔。 。 想看書來
三
遠處傳來了車喇叭的聲音,刺耳。
學生漸漸散開,為汽車讓出道路。
一輛黑色的老爺車,大搖大擺開到校門口停下了。司機下車,畢恭畢敬地為後面的人開門。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這為即將出現而招搖過市的“大人物”的出現。
柳行君輕聲道:“葉府的車。”
我轉頭看了看她,她沒有看我,也沒有表情,只是盯著即將出現的人兒。
一位小姐,可謂是國色天香。粉色的蝴蝶結紮在披肩捲髮上,可愛而嬌美。一條淡粉色的連衣裙在風的襯托下更突顯她身材的婀娜。手中的袖珍錢包鑲著金邊,陽光灑在上面,十分耀眼。一雙白靴子更顯出她的華貴,一種上流社會的寒氣漸漸向我襲來。我不由得抖了一下,用左手撫了撫右胳膊。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樣一位富貴小姐竟一點也沒架子。
她徑直向我走來,微笑著,溫暖彷彿沖淡了先前的寒意。
“請問,你是負責登記報名的同學嗎?”她的笑,恬雅。我這才看清她的臉。濃黑的柳葉眉,明亮的大眼眸閃爍著希望的光芒,高高翹起的鼻樑,粉撲撲的面頰,微紅的櫻桃小嘴。好一個美人胚子!但我始終看不出她是否化過妝。眉雖黑,卻像自然成色;臉雖粉,卻像血液迴圈的反射;可人的嘴,上面沒有一點附加的胭脂紅……
也許是因為我拿著紙筆她才這樣問的吧。不,肯定是。
四
學校轟轟烈烈的成立了。
我們成立了學生會、組織委員會,分管學生事務和政治動態的報告。
懷有積極心態的我歪打正著的當了個學生會會長。率領著眾多同學再校園裡學習、生活,我還真要多進點心力才行。
柳行君,同樣積極熱心的女孩。她身上有種用不完的幹勁,總在不斷鼓舞著我也應該更賣力的去做事。我們倆總是形影不離的,討論學生會的事物,討論當今政治局勢,甚至還會暢談毛澤東!
她的家境確實有些貧寒,給人一種心酸,讓人忍不住想要幫她。但她很獨立,她不奢求有人會可憐他,不,是不稀罕別人的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