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青年收回手,慢慢轉回頭,血色眸子在精緻面孔上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那麼,準備動手吧。“
公元1280年,法國巴黎。
“參加會議?”銀髮少女顯得很意外,連刀叉的動作都頓了頓:“血族議會什麼時候對其它種族開啟大門了?”
坐在長長餐桌那頭形貌奇特的老人一邊歡樂地用小夾子往自己碟裡夾黑莓餡餅,一邊側頭避開餐桌中間的花瓶朝這邊聳肩:“是梵卓家長送來的請柬。”(注2)
“唔。”少女陷入沉思,開始考慮這一事件能否對自己任務的完成提供幫助。
“哦,親愛的公主殿下,不用為這些小事擔心。只要密黨的老傢伙們神經還正常,就不會隨便招惹諾亞一族。”老人喝了口酒,點點頭,侍立在旁的男僕立刻從車中取出酒瓶,為那頭的少女倒上:“法國的六月最適合喝斯洛維尼亞地區出產的白葡萄酒了,多麼相襯!”
安緹諾雅聞了聞,淺淺抿一口,不置可否地將話題扯開:“千年公,教廷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注3)
“還是吵得不可開交。”千年公說到這個似乎很樂,手指彈琴般躍動起來:“聖堂騎士團已經徹底分裂了,現在全靠賽雷老頭彈壓著。”
“我想我明白血族的意思了。”將手指交叉成寶塔狀擋在臉前,露出來的銀藍眼睛帶著一絲愉悅之意。
千年公皺著眉看了她一會,最後用夾子往盤子裡夾了兩隻蝸牛,自言自語似的:“好吧,反正我從來都沒法說服你。”
“這個世界太無聊了,我需要一點樂趣。”安緹諾雅面帶微笑地解釋,在心底不滿地撇嘴。法則給她的任務太讓人不快——【分裂教廷,任務提示:使聖堂騎士團脫離教廷控制即可。】
妙極了,她在費倫時最不願意打交道的就是那些鐵皮罐頭們(聖武士)。狂信,頑固,頭腦僵化,自以為是,一切讓人噁心的特性都能在他們身上找到,現在卻要去策反那群傢伙的同類,法則真是個再糟糕不過的上司。
“我的公主,和教廷作對可不是‘一點’樂趣——”千年公不贊同地搖頭。他也一樣討厭教廷那幫子傢伙,但是比起給那些神棍找麻煩,尋找剩餘諾亞族的轉生者顯然更重要。
不過,還是隨她高興吧,真的捅了什麼漏子他再來收拾就是。
梵蒂岡。
“賽雷大人,這是妥芮朵家族傳出來的情報。”(注4)
鉤鼻鷹眼的紅衣主教接過信箋,察看了封口上戒指蠟印的完整,抽出信紙迅速掃視完畢,濃眉緊緊皺起:“諾亞族派人參加了血族議會這一次的長老會議?”
他想了想,匆匆向外走去。
“冕下,如果諾亞族和血族真的聯合……”主教揮舞的手臂突然停住,陷在墨綠色天鵝絨圈椅裡的教皇昏昏欲睡的雙眼猛地睜開,兩人對視一眼:“這麼純淨的聖力……”
倫敦。
“乾杯!”
“乾杯。”
“教廷這次自毀長城,實在是個太讓人愉快的訊息。”說話的男子一頭濃密的黑髮,蒼白的臉上一對蔚藍色的眼睛像是兩塊質量最上乘的藍寶石,動作優雅地拿著杯子靠近昏迷在躺椅上的金髮美女脖子處接了半杯血:“我真好奇那位公主殿下是怎麼辦到的,紅衣主教謀害降臨天使,多麼精彩!”
“的確。”年紀較輕的血族懶洋洋地將腿擱上沙發扶手,露出一絲不願回憶的神色:“我可真不喜歡鳥人剛降臨那段時間的教廷——那把被重新加持的聖光玫瑰之槍甚至能傷到我!”
“一切都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教廷的噩夢了。”前一個說話的男子發出森冷的笑聲,舉舉酒杯:“致教廷。”
“致教廷。”
巴黎。
“玩得愉快嗎?”
“很滿意。”安緹諾雅把玩著繞在手臂上的蒼白的正義,愉快地回想起那群聖堂們看見賽雷主教從她胸口拔出聖光玫瑰之槍的樣子。
教廷內部現在吵得不可開交,大部分神職者和一半以上的聖堂要求對可憐的紅衣主教處以火刑,小部分聖堂們堅持賽雷主教不是兇手——很快她的任務就能完成了。
義大利。
大人,請您下決定吧!”
“大人!”
“大人!”
聖堂們紛紛在發誓追隨的主教前跪下,最前面的騎士用力一擊左肩,悲聲道:“大人,教廷已經腐化了,不僅有人謀害神使構陷您,甚至為了爭奪對聖堂騎士團的領導權和血族媾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