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的樹冠上躥下,飛快地用小爪子擼下一串鮮紅或者紫黑的漿果,然後在枝頭三縱兩縱,消失身影。
花期早已結束的白花酢漿草將禁林到湖邊的草地鋪得滿滿的,圓潤纖巧的花形綠葉在上面織出奇妙的花紋,比那些遠渡重洋來自波斯,土耳其的,由心靈手巧的藝人們花上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時間精心編織出美麗圖案的地毯更讓人讚歎。
遺憾的是這樣自然的美景往往會因為種種原因被棄置在人們的視野之外——譬如說禁林那些古老而可怕的傳聞。
而對剩下那一部分不會被這種傳聞嚇跑的學生來說,無論是休息還是學習抑或是玩耍,都有更合適的去處,久而久之,這一帶也便漸漸成了無人區。
尤其是湖在最靠近禁林那段,因為一個尖銳且大弧度的凸起,從而與禁林相銜接形成的一小塊岬角般的地段,假如不是常來的人根本無法發現那一小片被高起的湖岸與幾株巨大樅樹遮掩著的隱秘區域。
因此當盧修斯拿著幾本參考書和一沓羊皮紙來到這,準備度過一個安靜的下午,卻發現已有人捷足先登時,心中的意外可想而知。
英格蘭深秋午後二點左右的太陽並不會很刺眼,但卻有盛夏烈日都難以相比的悶熱感。樅樹不太細密的樹蔭恰到好處地將陽光剪下開來,留下一些破碎而不致令人不適的光斑從葉間漏下。
躺在樹蔭下小憩的少女穿著一身頗為奇特的服裝,高領收腰的深色短外套,剪裁貼身的白色長褲將腿部曲線完美地凸顯出來,及膝的牛皮靴子非常便於行動,一本以古拉丁語為封面的書正攤開蓋在她臉上。
一大叢黃水仙在她頭部附近顫顫地垂下細長的橢圓形葉片,輕柔地親吻著那長長的銀髮。錯季開放的黃色花朵不約而同地向著這一邊盛開,濃釅而讓人沉醉的花香瀰漫在這幾尺天地之間。
盧修斯在原地靜靜地看了會,失笑地在她身邊坐下,隨手將一張羊皮紙變成一塊繡著蛇紋與馬爾福家徽的毯子,動作輕柔地替對方蓋上,隨後便將心神沉入他的古代魔文論文中去。書頁翻動的聲音和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滑動的沙沙聲悄悄融進湖水緩慢拍打湖岸的節奏裡,一片安寧。
過了不知多久,安緹諾雅抬手掀開蓋在臉上的書,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午安,盧修斯。”她咕噥了一句。
“隨意在室外睡覺可不是個好習慣。”金髮斯萊特林對還沒完全清醒的公主高高揚起一邊眉毛,假笑著說:“尤其是一個人的情況下。”
安緹諾雅眨眨眼,像是想了想,過了一會才慢吞吞地回答:“不是一個人。”
“哦?”盧修斯挑眉。
過了幾秒,安緹諾雅慢慢轉過頭,朝湖面叫了一聲:“納吉尼。”
隨著“嘩啦”的水聲,一顆巨大扁平的三角形腦袋從湖岸的水草從中探出,納吉尼親熱地將腦袋伸到公主的牛皮靴子邊蹭了蹭,和金髮斯萊特林打了個招呼後又縮回到水裡。
盧修斯的表情很精彩,他吃驚地盯著仍有細細水紋散開的湖面:“假設我沒認錯——那是納吉尼?”
“恩。”幾秒後,安緹諾雅點頭,非常緩慢地眨動一下眼睛,銀藍色的雙眼在光影效果下泛出一種奇妙的烏檀般的深色。這種色澤看起來本應該會讓人覺得沉寂,但這時卻因為主人猶未徹底清醒的狀態而顯出某些剛出殼的鳥類所特有的無辜神情。
盧修斯因為自己稱得上“奇思妙想”的聯想而不太優雅地抽了下嘴角,他嘆了口氣,摸出兩枚薄荷葉遞過去:“昨天沒休息好?”
薄荷清涼的氣息席捲了口腔,終於清醒的安緹諾雅皺了下眉,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
昨天晚上,將最後一個古家族的魔法契約也拿到之後,安緹諾雅便進入禁林準備關閉那個遠古魔法界通道。
原本以為這次的任務能馬上完成,還特意交代了塞巴斯蒂安讓他處理剩下來的事,想不到那個通道的封閉與行星的執行軌道以及位置有著緊密聯絡,並不能夠隨時關閉。她計算了大半夜才確定最近一次合適的時間,由此造成的精神不濟對重視睡眠的法師來說就變得非常明顯了。
“算是吧。”她簡單地回答,不打算將這個話題深入下去。安緹諾雅撐起身靠坐在樅樹邊,轉過臉,朝他眨眨眼:“要騎馬嗎?”
“馬?”鉑金貴族反問道,同時掃視了一圈巨大的湖泊以及湖泊那頭,隔著那片廣闊草地的魁地奇球場:“或者我可以期待你指的不是夜騏?”那種醜陋的生物實在不符合馬爾福的審美。
“不,當然不。”公主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