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你是故意的!”
剛停在枝頭沒多一會的小鳥驟然又受到驚嚇,撲騰撲騰,到處亂竄,好不熱鬧。
白虎國嗎?
“我聽說這三年白虎國遭遇百年難得一見的雪災,顆粒無收。”
落離一震,忙舉手投降狀:“好,好,你別說了,我承認這件事上,我有幫忙,但……那只是可憐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沒有其他意思。”
雪災,總讓他不自禁回想起那年的冬天,可進而隨之的,是身體無可抑制的寒冷,連心窩裡那點溫暖似乎都要結冰了一樣。
自從,服了解藥,解了傀儡術之後,他才知道這具身體被毀得有多徹底。呵,若能活到二十歲,他真該燒高香了。
“我還都什麼沒說,你這麼急著交代出來做什麼?”北堂軒搖搖頭,看這反應,他還是沒能放下啊。
只是情愛一事,自己也未能看透……或許早已看透,不過是,執迷不悟罷了。
“我是白痴!”落離乾脆自暴自棄咒罵自己一聲。
“原來還有點自知之明。”北堂軒撫掌感嘆。
“……”
“少爺,喝藥了。”現在的徐浩早已擺脫了當初的稚氣成熟了起來,那也難怪,都已是成家立業的人了,估計年底就能抱上娃娃了……時間過得的確很快啊。
“恩。”有些麻木地接過碗,落離吹了吹湯藥,一鼓作氣飲下。到現在,他居然已經習慣了這種自舌尖蔓延到心底的苦澀,時間,果然能夠改變很多東西。
“關於回到原來身體的事,你考慮得怎樣了?”聞到那股藥味,北堂軒再淡然也不禁皺起了眉。一般吃過苦的人,都不自覺會喜歡那種甜膩的東西,自然對這種苦不堪言的湯藥之類的敬謝不敏。說著,遞過手邊一罐蜜餞。
“……”不是不想,只是那幾樣東西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弄到的啊!落離搖搖頭,捻起一塊扔到嘴裡,卻不再貪圖更多。
甜的東西吃的越多,對苦澀的東西越加排斥,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沉溺其中,這樣至少不會知道苦澀有多難以忍受。
“雖然有些棘手,但也不是做不到。”擱下蜜餞,北堂軒說得輕描淡寫。
“軒,那幾樣東西可不是稀世珍寶那樣簡單……那可是玉璽啊!玉璽啊!”落離哀嚎,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東西啊,哪怕是皇帝的毛髮自己都認了,大不了派隱者偷襲,可那是玉璽啊,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虧他說的那般簡單……
“玄武這邊,不在話下;朱雀那裡,有依依;青龍那裡,你不是有隱者嗎?至於白虎國……”眉毛不挑一下,北堂軒漫不經心道,似乎真不把玉璽這兩個字看在眼裡。
“我欠依依太多了……”苦笑一聲,落離忽的嘆口氣,“而且,原來那具身體也不知怎樣了……估計都腐爛,要它做什麼……算了,不談這個,你這次到底為什麼去牡丹大會啊,還偏偏拉上我!”
被北堂熙那傢伙仇恨上,自己肯定也沒好日子過的啊!
“挑個妃子,我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了。”鄭重其事的模樣,還真看不出對方在開玩笑。
落離嘴角抽搐,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會被怎樣陰狠的目光追殺……打了個寒戰,牡丹大會之後,他還是跑青龍那兒玩玩吧,咱惹不起,還躲不得?
“你意下如何?”
“啊?沒問題……”落離哀嘆,再度感覺自己是可憐被壓榨的小老百姓。
“哦?”這一聲,拖得落離小心肝直抖,尤其面對好友的目光更覺得如坐針氈,尋思是不是又著了他的道,果不其然,北堂軒笑得狡詐,“那好,就這麼著了。”
饒是落離本能地覺得那個笑容別有意味,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左右將方才的對話掂量個兩三遍,還是一頭霧水……不是問自己對他納妃的看法嗎?自己又不吃飽了撐著,不要小命去管他的私事……
翻了個白眼,自然而然一如既往將這點困惑拋到九霄雲外去……
於是,關於所謂的終生大事,在某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稀裡糊塗地被賣了。
……
白虎帝都
陽光三月,初暖乍寒,楊柳吐翠,萬物爭春,景色宜人。
“讓開!我要見陛下!”灰濛濛地天空不見光明,整個皇宮也才剛剛從沉眠中甦醒過來,還安靜得很,這時候,偏偏就有很不和諧的聒噪驅走這份難得的靜謐,“放肆!你們敢攔我?”
“什麼事?”正準備上朝的帝王漠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