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堆著一疊破舊的有些甚至是殘缺的書……看來有夠年代久遠的。
無視那層見所未見的厚厚的積灰,東方燼就著點點光亮尋找。
這本不是……這本也不是……
在灰塵揚揚的小屋裡呆了許久許久,差點沒將這個小屋子翻個朝天,最後才在一個角落裡發現自己要找的書的蹤影:“咳咳——”
等到外面的侍從好不容易等到他們的陛下出來,個個傻了眼,這一身狼狽,說出去也沒人相信,是那威風凜凜的帝王啊……
那裡面要有多少灰,才把整一個人都搞得這麼髒兮兮啊……
只剩下看守藏書閣的小官抹了抹冷汗,不能怪他們沒打掃,實在是那小屋他們沒資格進入啊……
要真被定罪,可真冤死了啊……
醉酒
日子,依舊一天一天地過,日復一日,簡單而又單調。
儘管帝王無視眾人的反對,強行遣散後宮,但好些日子下來,卻沒什麼動靜,一時,嬪妃雖個個心中納悶,或存有僥倖心理,倒也安分守己,不敢再造次。
而一直被視為被得寵的五殿下,說是得寵,也不見然,譬如這次舉行的盛宴,皇宮上下幾乎有頭有臉的都宴請了,唯獨漏掉了他,而要是失寵,那就更談不上了,每日總有那麼一兩頓,陛下均是與他一同用餐,雖時間不長,但相較於連見上一面都難如登天的後宮而言,可就是恩寵有加了,別提間隔兩三日送去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據說都是從民間蒐羅來的,為的就是怕皇子殿下無聊。
輕歌曼舞,或是酒醉,或是樂聲怡人,積聚多日的沉悶一掃而空,歡笑逐漸洋溢在眾人眼眸中,當真輕鬆愜意。
下方不時傳來陣陣笑音,而獨處上方的一國之帝孤身一人斟滿一杯酒,飲下。
幾位貼身伺候的老奴雖滿心憂慮,想要勸阻,卻實在是沒那麼個膽量,只得暗自使個眼色,看來,得趁早備好醒酒藥了。
為什麼以前從不曾意識到……高處不勝寒呢?孤獨,竟是這般難以忍受。
總是等到失去,才意識到你的重要……落離……
失去,光想到這個詞,東方燼就覺得鼻頭酸酸的,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登時,還歡笑中的眾人都因為這小小動作而僵凝了氣氛,心,驀然空虛抽痛起來,揮揮手:“朕有些乏了,你們繼續。”
遣退了侍從,獨身一人走在有些昏暗的小道上,聽著身後又漸漸熱鬧的聲響,不知怎地,東方燼自嘲一笑。
天色越來越暗,明月當空,宮女太監忙完了手中的活計,不見他們的主子有其他命令,也慢慢收拾收拾準備睡覺了。
剛遣走了徐浩,吃了一粒藥丸,又折騰了一會的落離正準備就寢,驟然聽到門開的聲音,微微疑惑,這小孩難不成還不敢一個睡:“又怎麼了?浩子?”
不見應聲……
莫非風大吹開了門?
暗自納悶中,卻也只得下床,這關門的小事要是也勞師動眾的話,那他就太罪過了。
門,大敞開,一眼望去,外面黑漆漆的樹影隨風飄動,寂靜無聲,鬼魅得很。落離下意識地環視四周,很好,沒有任何人突然憑空出現,要不然他真得嚇死。拍拍胸,正要探身關好門,卻發現靠在門前的男子,不由打住:“父王?”
誰也想不到,這位白虎國至高無上的帝王離了宴會突然跑到這兒來,沒有前呼後擁的隨從,吹著冷風,孑然一身半靠在牆上。
雖然服食解藥也有些日子了,人的名字也大抵記個七七八八不差,彼此的關係差不多約莫理順了,甚至一些發生的往事都開始有些痕跡,他與玄武國北堂軒是至交好友,他與朱雀神女依依相戀……但……一些鮮豔的陳年往事雖歷歷在目,偏偏少了一個人的印記。
譬如,他曾與一人攀登山崖觀看日出。談笑風生,縱酒肆意……估摸著彼此的感情差不多哪兒去,但那個人的臉龐,逆著光,看不清楚。這樣的情況雖不多,落離還是敏銳覺察到,這記憶裡的那人,肯定是同一人……只是會是誰……饒他想破了腦袋,也整不出個頭緒來……看來,他還是乖乖服藥,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過,他與這位口中的“父王”又是什麼關係,可別真是父子關係?他印象中,自己可不是這麼點屁大的小孩。
“落離……”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自己,東方燼本能地一把摟住他,在他要掙扎時輕輕喚道。
吞吐間,盡是酒氣。
“父王,你醉了。”
是